著師叔朝森林外走去。
“少俠自己當心!”灰衣老者竺文斌看了眼中年大漢黃標遠去的背影,對何其歡作揖輕聲叮囑道,然後也趕忙追了上去。
何其歡目視幾人離去後,搖了搖頭,黃標的表現他自然也看得明明白白,此人心胸如此狹窄,何其歡倒是沒有想到。何其歡不由心想:這真是什麼事情呀,自己好心救人,現在倒弄得好像欠他三百兩一樣。唉,好人難做呀。
如果無塵、上官仁前輩在,準又可以引申出一大堆教育的話題了。
何其歡感嘆人生難測之餘,重新朝剛才黑色妖獸逃去的方向望去,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想著一次又一次與這個妖獸相逢的經過,何其歡暗道:你既然這麼如我有緣分,就請你做我的坐騎吧。而且何其歡覺得這個妖獸晉級的速度也有些太快了,值得研究一番。看著山間被那黑色妖獸撞出的殘枝敗葉,何其歡舉步向林子深處走去,翻過前面這座山嶺,裡面應該是六級妖獸出沒的地盤了。
………………
如刀削斧砍一樣的懸崖絕壁突兀地聳立著,半月形的黑色斷壁前,斷枝殘葉,亂石零落,一片狼藉。一看就是一場激戰後的結果。
黑色妖貓喘著粗氣伏在地上,痛苦地低聲呻吟著,它目光閃爍不定,東張西望著,尋找突圍的方向。
然而,後面及左右都是筆直光滑的千仞絕壁。前方,何其歡懶洋洋依靠在一塊巨石旁,那根黑色木柴棍子斜斜地抗在肩頭,木柴棍子的前端黑紅的液體在慢慢流動。
這隻黑色的妖貓被何其歡一路追趕,慌不擇路,鑽到了這個小小的山坳,被何其歡堵在此處,現在是走投無路、插翅難飛了。
黑色妖貓渾身哆嗦著,它碧綠的眼睛,全部是恐懼和仇恨。它的四肢不成比例的粗腫起來,上面一個疙瘩接著一個疙瘩,不用說,都是被何其歡敲腫的。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嘿嘿,一別許久,別來無恙?”
何其歡嘿嘿笑著,站直了身體。
渾身哆嗦的黑色妖貓一見何其歡起身,就下意識地用前爪抱住腦袋瑟瑟發抖。它真的是被何其歡打怕了。
剛才的一番激戰雖然說不上驚天動地,但也可以說是風雲變色,雙方爆發的沖天的殺氣讓周圍靜悄悄的。
何其歡從靠著的巨石上起身,就這麼隨便的一站,就隱隱有一種藐視天下誰與爭鋒的狂傲風采。周圍隱藏的妖獸要麼悄悄繞行,要麼趴下不敢大聲呼吸。
草,瑟瑟而伏,葉,嘩嘩而散。
何其歡的衣衫,在風中囂張而飄。而他手中的棍卻沉穩如山。
看著那如大難臨頭、惶惶不可終日的黑色妖獸,何其歡突發奇想,剛才他是用上官仁的充滿滔天煞氣的內力打得妖獸屁滾尿流,如果現在用無塵那充滿仁愛的和煦真氣感染一下妖獸,會怎樣呢?
何其歡覺得這個想法挺有意思,就放下棍子,雙手合十,默唸六字真訣,用自己的初陽之氣引動體內無塵浩瀚真氣,頓時絲絲白氣從他體內冒出,迅速與周圍空氣融合,一股和煦的暖流霎時在這小小的山坳裡迴盪起來。
倒伏的碧綠小草慢慢舒展開身體,欣欣然飄舞起來,就像母親溫柔的手指在撫摸他們一樣,空氣裡似乎有花香、有鳥語,一種沉醉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大口呼吸,想隨風而舞……
顫慄的黑色妖獸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慢慢停止了恐懼的顫抖,它茫然放下捧在腦袋上的前爪,迷惑不解地看著何其歡。碧綠的眼睛裡,深深恐懼和仇恨,在慢慢消退。
何其歡見了心中暗暗叫好,歪打正著?
他更加小心的驅動真氣,用那溫暖的氣流蔓延過去,慢慢撫摸妖獸的毛茸茸的腦袋。
黑色妖貓眼裡的迷惑色彩更濃,它呆呆看著何其歡感到很矛盾,一方面似乎一種發自內心的呼喚,讓它走過去親近面前這個人,一方面它又畏懼、又仇恨眼前這個皮笑肉不笑的黑臉少年。
心中的矛盾逐漸尖銳起來,像百抓撓心,讓黑色妖貓焦躁起來,讓它無措適從,終於它獸性大發,它低低咆哮一聲,猛地朝何其歡撲去。
何其歡暗暗嘆口氣,想:感召還是失敗了。他來不及揀棍子,合十的雙掌下意識揮出去,大慈大悲掌輕飄飄拍出,正中撲來的妖獸腦門。
黑色妖貓悶哼一聲,從半空跌落,摔在何其歡身邊,何其歡大慈大悲掌順勢抹下,按在妖貓天靈蓋上,浩蕩的大慈大悲的真氣輸送而入。
妖貓打擺子一樣亂抖一陣,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