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接劍。”青年越看越是惱怒,隨手將長劍凌空扔出,也不管綠葉接不接得住,轉身就走,片刻都懶得停留。
綠葉眯著雙眼,透過細細的眼縫,模糊看見一道勁風向自己襲來,他不動則已,一動驚人,身體緊繃,倐的跳躍而起,凌空雙足連點,步步拔高,右手往上一抄,穩穩將長劍握在手中。長劍入手,也正是落地之時,眨眼之間,長劍不落地,人在長空,端的是一身好輕功。
平泉臉色一黑,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讓綠葉出醜,卻不想綠葉輕功如此高強,瞬間扭轉局勢,平泉緊握拳頭,眼中閃爍著怒火,當日兩人約鬥,輸的人為勝者侍劍童子,此事知之者甚少,今日綠葉如此高調,唯恐眾人不知,此事傳開平泉可以想象,以後眾人的眼光會是如何諷刺?
樂菱美眸發亮,手中長劍緊了緊,臉色微微凝重,起先有些輕視,如今一看,怕是有意藏拙,輕功不凡,瞧其握劍穩當,手上功夫非常不凡。她將長劍橫在胸前,但見一道青光閃過,長劍倐的刺出,指向綠葉左肩。綠葉手中長劍提起,一個格擋,輕輕將劍擋在一邊。樂菱手腕一斜,不等招式用老,直刺改為橫掃,正是綠葉長劍不能回防之際,若是欺身搶攻,必是腰斬的下場。綠葉身子弓起,長劍不回撤,一個大膽的直刺,指向樂菱咽喉。樂菱花容失色,咬了咬銀牙,把頭一偏,長劍堪堪在咽喉一寸處停住,再前進半分,樂菱必是香消玉殞,而樂菱手中長劍,劍尖亦是停在綠葉腹部一寸之外,毫釐不差。
二人劍法迅捷,你來我往,貼身劍鬥,真當是招招殺機,眨眼間已是拆了三招。
練武堂北方,坐著三人,身後都站著二十多個弟子。上首之人一身灰衣,鶴髮童顏,神色淡然,雙眼深邃,目光看著場中異常靈活的綠葉,露出沉思之色。左側下首,則是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灰色勁裝,鬍鬚似鋼針炸起,渾身透著一股彪悍氣息。白髮老者右側下首,坐著一位中年美婦,大紅衣裙,身段妖嬈,燦若桃花,狹長的眸子風情萬種,宛若春水秋波。
白髮老者,名叫風亦吾,江湖有詩曰‘搖落深知宋玉悲,風流儒雅亦吾師’,是神劍宗‘無為劍’劍主,便是一年前傳授綠葉武學的老者。彪悍中年人是陽至九,人送外號‘橫山主’,乃神劍宗‘霸劍’劍主,行事霸道,為人猖狂,江湖亦有詩曰:“老子若是無居處,一峰來作橫山主”。剩餘美婦,在江湖名聲不好,人稱‘口蜜腹劍’水瀲灩,是‘獨善劍’劍主。
神劍宗始於唐朝的玉泉寺,創始人據說是一位雲遊僧人,名叫中孕禪師。此僧俗家姓李,乃是李白的族侄。中孕祖師仙逝後,弟子改玉泉寺為神劍宗,傳下了道統。輪到第三代宗主之時,天下大亂,神劍宗被亂賊攻打搶劫,門中財物洗劫一空,神劍宗衰落下來,門下弟子想法各異,漸漸分為三脈,橫行無忌的‘霸劍’一脈,兼愛非攻的‘無為劍’以及獨善其身的‘獨善劍’。三脈鬥劍便是那時傳了下來,三年一次。當年的勝者‘霸劍’本想五年一次,奈何其餘兩脈極力反對,迫於無奈,只得時隔三年比劍一次,三脈各派三位弟子,以抽籤來決定對手及順序,輪空一人,勝者入圍,敗者落場,哪一脈弟子得第一,哪一脈便成了勝者,也就能進入‘劍冢’參悟神劍宗前輩留下的武功。上一次的勝者是‘獨善劍’,而今過了三年,比劍要重新開始,勝者能入‘劍冢’三年,敗者亦是苦練武功,以圖洗雪前恥,倒也是龍爭虎鬥,英傑輩出。
天王堂東方嘉賓客座,則是坐著十來人,有的是三位劍主共同邀請前來的豪俠富豪,門派名宿,有的則是慕名前來觀禮,湊湊熱鬧。首座一位光頭大和尚,別看其慈眉善目,實則是武林三大門派中‘菩提寺’羅漢堂首座了淨大師,絕技‘十二式佛門散手’出神入化。坐在了因大師右邊之人,來歷也是不凡,三大門派‘九龍洞’長老冷哲,音律之術能使人心神被奪,陷入痴迷。其後是來自巴蜀唐門、天刀門的高手,河南府‘扁擔幫’總舵的‘金刀乞丐’蓋英,以及一些武林好手遊俠。
樂菱畢竟是女子,體力不及綠葉,二人對拆七十招後,綠葉抓住樂菱的一個破綻,一招‘君子所依’破了樂菱的‘漫天飛雪’,一下子把潔芳長劍打飛出去。
樂菱“啊”的一聲驚呼,小臉煞白,楚楚可憐,片刻的柔弱,讓人憐惜。綠葉訕訕一笑,倒轉劍柄,拱手道:“承讓,承讓,樂菱師妹沒傷著吧。”說著,便將長劍收起,沒有絲毫要動手的跡象。樂菱撿起掉落的長劍,咬了咬嘴唇,終當是不能在出劍,只得無奈拱手道:“綠葉師兄劍法之高,師妹佩服,樂菱認輸。”樂菱轉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