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看得出他和孫蘭只是普通朋友。
又聽說孫蘭只是和父母親友在一起,此時她的親友團中並沒有方然,丁逸更加鬆了一口氣,思路益發地清晰起來。
“呵,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沒注意到?”
孫蘭告訴他,他們剛進來一會兒,父母他們已經去了包間,她出來去洗手間洗一下手,剛巧就看見了丁逸。
丁逸心道:“明明是出來解一下手,卻非要說成洗一下手,真是虛偽,鄙視。依我看,洗手間應該就改名叫解手間,這樣才名符其實嘛。”
但他這種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超前想法當然不能和謝薇孫蘭分享,只得在心裡自己誇了自己一下了事:“思想家就是思想家,想法比起芸芸眾生來,可要先進得多了。”
兩人寒喧幾句,孫蘭又看了謝薇一眼,說:“這是你朋友嗎?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慢用,我過去了。”向謝薇點了點頭,又跟丁逸揮手作別。
丁逸壞笑道:“你也慢用。”終於在言語上佔了她一次便宜,心裡甭提有多愉快了,也不管孫蘭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的眼神,和她一定在心裡回敬他的“你才在洗手間裡慢用呢。”的那句話。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謝薇問丁逸:“這個是你朋友嗎?怎麼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這個問題倒不難解答,因為問題本身很不具有挑戰性,丁逸輕而易舉地就把它解決了:“她是我昨天才認識的一個朋友,昨天他男朋友帶她出來一起玩,我們就認識了。她看你的眼神很怪嗎?我倒沒在意。”
這句話的前半句丁逸倒沒有說謊,昨晚他和孫蘭見面時,孫蘭確實是帶著男朋友的。但丁逸的回答方式卻有一定的技術含量,這樣的回答,會使聽到的人以為他是透過孫蘭的男朋友認識的孫蘭,而不是透過其他人,當然,這裡所說的“其他人”,就是丁逸的現任正牌女朋友方然。
方然本人和她的身份可不能在謝薇面前暴露了,這就像以前的地下工作者一樣,丁逸這樣做,“是革命工作的需要”。
丁逸和謝薇約會的事更不能讓方然知道。以方然的性格,如果知道了,發起飆來,可能會隨時滅了他這個叛徒。
丁逸此時深深地體會到了在戰爭年代,作為地下工作者,是多麼地艱辛和困苦。
人生就象博弈,要想好以後的步驟,才能做到未雨綢繆。這次丁逸在來赴約之前,已事先把手機開成了靜音狀態,就是避免他在和謝薇談興正濃時,方然的一個不合時宜的電話打過來,他不知該如何應對,索性將手機開成靜音狀態不去管它,如果事後方然問起為什麼不接自己的電話,就說自己在打籃球,手機放在車上沒有聽到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原因。
雖然計劃得很周密,但孫蘭的出現卻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她打亂了丁逸的計劃。剛才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曖昧,說不定她就會變節向方然告密。
她這個叛徒。丁逸咬牙切齒地想。
不對,她要向方然告密的話,對方然而言,那可是發現了社會醜惡現象並與之堅決鬥爭的正義行為,是值得鼓勵和表揚的,當然談不上變節,更談不上是叛徒。或許方然在得知此事後會痛苦難過,會在心裡埋怨孫蘭不該告訴自己——作為一個快樂的駝鳥有時要比一個痛苦的明白人要愉快得多。但最終方然與之傾訴衷腸並痛斥男人負心薄義的傾聽物件,卻極有可能仍是這個告密者——畢竟她是她的好朋友。
“她如果敢告訴方然這件事,我就告訴方然昨晚她用腳撩撥我,企圖勾引我,她也不是一個好人,是個淫/娃蕩婦,看她怎麼辦。”丁逸忽然有了這麼一個想法,他在心裡權衡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有點孩子氣的報復方式。
要掌握主動,不能把命運交到孫蘭的手裡。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丁逸心頭縈繞著《國際歌》雄壯嘹亮的歌聲。
在他心裡一邊想著地下工作者一邊想著國際歌還抽空向謝薇敬酒挾菜的這一過程中,孫蘭已經從洗手間洗完了或是解完了手出來,經過他們這一桌時,還是很淑女地含笑向他們點了點頭,走了過去,似乎她已經寬宏大量地忘了丁逸讓她在洗手間裡慢用的事了。
再等一會,等她走過了轉角就可以行動了。
孫蘭走過了轉角,在他們面前消失不見了。丁逸忽然作恍然大悟狀,對謝薇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昨天她男朋友的東西還在我手上,我要馬上還給他。”
說畢站起身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