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謹慎判斷下,動作的幅度和速度,都要比平時減弱許多。
突然手掌拍了一個空,耳邊傳來藤真一聲低嗤,球已被他盜走。身邊涼風驟起,藤真從他身邊擦過,朝籃下飛奔。
一定要阻止藤真進球!長久以來的習慣,馬上對牧的身體和思維下了指令,讓他向那有力腳步推進的方向追逐上去。
“牧紳一,我要射籃了!”藤真清傲的喝叱在黑暗中綻響。牧紳一,我也提醒你了,這一次,我要徹底的贏你!
“還早呢!”完全投入比賽狀態的牧高高躍起,巴掌奮力扇向運動神經判斷的高點。
啪!砰!掌心接觸的是堅硬的骨骼。不好,犯規了,起跳太猛,方向不對!牧才暗叫糟糕,就聽到籃球和鐵框碰撞聲中,也夾雜著藤真訝異而失望的輕噫。
身體還在半空,藤真就覺得到一股沉沉的壓迫力從背後襲來,眼前微乎其微的光感被完全按遮蔽,剛驚覺的轉頭,身軀被某個沉重的物體壓下。
雙腳落地,卻站立不穩,被那個物體推壓著不住後退,最後脊背微疼,硌上了冷硬的籃架,接著腰身一緊,身體兩側多了兩道有力的束縛,把自己擠壓在籃架和一堵既柔軟又健實的牆體之間,一團柔軟的東西扎進了自己的頸窩,鼻端被一股濃烈的、乾淨的肌膚氣息所包圍。
“呀,藤真,對,對不——”
那團柔軟在蹭的藤真幾下輕癢之後,離開了他的頸窩,隨後看見兩點慌張而灼熱的眼光,感覺熱乎乎的氣流噴到臉上,聽他在耳邊結結巴巴的解釋,“我,我還不習慣打盲球,太用力了。”
“沒關係……平手,再賽過……”從熨帖的胸膛,傳來咚咚的聲響和劇烈的搏動,藤真訥訥的回答,才輕微掙了一□體,帶來異樣的觸覺又讓他趕緊停止了所有動作。
這雙眼睛平日是那麼的飛揚清亮,可現在好像在逃避什麼似的,讓自己總無法找到定格的焦點。從來沒有和他靠的如此近,嗅著年輕而清新的氣息,體驗著比奔跑碰撞細膩、真實百倍的廝磨。
“藤真,我——”胸臆間驟然升起一股熱烈的氣流,瞬間勇氣爆炸,讓牧決定抓住這個太適合的氣氛,向藤真袒露自己的心思。
“嗯,說……”藤真隱隱覺得,他或許會說出什麼不太妥當的話,卻還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和興奮。
“我,我,我——”牧的喉頭不住的滑動,好像一顆心直要出那裡跳出來,一句“我喜歡你”,在舌根打轉了半晌,愣是說不出來。
藤真的眼睛越睜越大,那亮度,那熱度,讓牧耳後從血管和面板,都要灼灼燃燒起來一般,周圍明明是一團漆黑,可是那雙眸卻讓有了無處遁形的羞窘。
“我,我,我——我想和你一起,打,打籃球!”天吶,怎麼憋了半天,卻是這麼一句廢話!牧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
藤真的眼睛有一瞬的黯淡,很快又恢復了平日的溫和清冽。
牧感到雙臂之間的僵硬感,忽然鬆弛下來,接著胸口被推了推,藤真的語氣淡淡的,“那就,打吧……”
頹喪的鬆開手臂,藤真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走開了。
懷抱中的氣息還縈繞未散,拍球聲已再次響起。不不,藤真,我說錯了,我要重新說。牧有一股奔上前,從背後緊緊摟住他的衝動。
腳步剛動,突然眼前一片雪白的刺激,讓牧條件反射的抬手遮住眼睛,球館上空所有的燈光,都在這一刻點亮。
“花形透,你怎麼在這裡?!”藤真手臂一伸,揪住了那從替補席後方露出的半顆腦袋上的頭髮。
“我,我不是在這裡打掃球館嘛。”花形不敢叫痛,護著腦袋鑽了出來。
“那你幹嘛不出聲?!”
“這,這不是不合適嗎……”
“……你在這裡呆多久了?”
“沒多久,從傍晚開始……”
牧傻眼了,站在撒滿球館每個角落的明晃晃的燈光下,他霎時有一種光天化日,全身上下都被剝光似的難堪。
藤真從挎包裡掏出一疊情人卡,撲的一聲又扔進了垃圾桶,那個小小的塑膠桶,終於全部被粉紅色填滿了。
“真的看也不看就都不要了?”花形蹲在垃圾桶前,嘆息著,不甘心的伸出手去。
“扔掉!”藤真罕見的一聲怒吼,“你敢碰一下,就罰你打掃一個月的球館!”
“藤真,你還敢讓我打掃球館?”
“花形透!”
花形脖子一縮,認命的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