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傳來甜美的報站音。
牧紳一全身肌肉和神經緊繃,蓄勢待發。等車廂的滑動門行將關上的一剎那,突然衝上去拉了藤真的手,如同一枚高速發射的炮彈一般,從兩扇門的縫隙間彈了出去。
“哎,幹什麼?”藤真被牧的臂彎一擋,才剎住腳步。等他倉促回頭,地鐵已經重新啟動,隔著半透明的門,只能看見諸星焦急的手舞足蹈的身影,緩緩從眼前離開。
“這下可清淨了。”牧撣了撣衣襟,滿意的扶藤真站好。
“哼哼。”藤真扭過頭去大步走向出口,冷笑聲聽起來很酷,臉上卻是忍俊不禁的表情。
“哎,健司,你要去哪裡?”
“川端!”
“啊?”
“我也想試試,那個善哉粘糕,什麼滋味,嘿嘿。”
牧語塞,心裡頭又是惴惴,又是竊喜。看來諸星的胡言亂語,藤真真往心裡擱了。不過,瞧他這個樣子,應該有點兒像……吃醋吧?
“走吧。”見牧呆立當場,藤真只好走回來,又好氣又好笑的在他手心捏了一把,“車上我看過地圖了,川端離中州,只有一站。”
這一捏的觸感真是太好,直把牧的魂兒都捋舒暢了,呵呵笑著點頭不迭。
中州是一塊四面環水的島型街區,來往的人群熙熙攘攘,隨處可見旗幡招展的店鋪,招徠顧客的聲音不絕於耳,空氣中變換著各種誘人的香氣。
沿著清澈蜿蜒的珂川河畔行走,牧不時低頭望著水中自己和藤真並肩的身影,心情一派大好。
如果這個時候,可以光明正大的拉著藤真的手,或者攬著他的腰……
牧正不無遺憾的遐想著,忽然聽見藤真“啊”的一聲輕呼。
“怎麼了?”
“你看……”
順著藤真手指的方向,牧不禁吸了一口涼氣。
那個人手中握著一支魚竿,閒閒的坐在河邊的石墩上,愜意的伸展手臂,支撐著微傾的身體,一頭朝天發在燦燦的陽光下,又精神又囂張。
好不容易打發了諸星,居然在這裡又撞見仙道?牧突然間覺得,天地間一切擁有超自然力量的東西,都在跟他作對。
“噓——”
藤真豎起食指,在牧發直的眼前晃了晃,然後悄悄握了牧的手掌,躡手躡腳的從仙道背後走過,見他沉浸在藍天碧水清風游魚之間,渾然不覺,便撒開腳步拖著牧一陣狂奔。
等他們停下來,喘著氣對視一眼,暢快的大笑起來,一抬頭,就看見川端街口,白牆青簷的櫛田神社。
96、約會(下)
96、約會(下) 。。。
神社門前小店的阿婆,笑眯眯的遞過了一串手珠,“這個是‘愛的祈福’,請一個回去,戴在喜歡的女孩子手上,她就一輩子都只愛你一個人了。”
藤真接過手珠,端詳了一會兒,突然抓起牧的手腕,嘩啦一下就套上,然後把一千日元扔進櫃檯上的隨喜箱子。
“小夥子,你呢,你自己不請一個嗎?”阿婆殷勤又好心的問藤真。
“我?我不需要。”藤真同樣笑的溫柔又誠實,“我可沒有女朋友呢。”
牧趕緊追上藤真,結結巴巴的問:“健司,我,我戴這個,不合適吧?”
“不準摘下來。”藤真兩眼一瞪,很快又換了一副溫柔神氣,“乖,回頭我再給你買個合適的。”
就這樣,半個小時以後,從商場出來的牧,手腕上又多了一隻名牌的護腕。
看看套在自己粗壯左腕上的玲瓏手珠,再看看右腕上的純黑護腕,牧只覺得整條川端街上的人,都在用欣賞怪物的眼神看自己。
而那個專制獨裁,又財大氣粗的“男朋友”,則自顧腳步輕快的揚長而去,完全不管自己的丟臉尷尬。
“奇怪了,那個善哉粘糕店鋪在哪兒呢?”藤真的手上已經拿滿了各式零食和飲料,猶自心有不甘的往街道兩旁張望。
“健司,你別這樣亂吃。”牧好意而無奈的提醒。
自打踏上川端街,藤真就一路吃個沒完。真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狂掃零食的少年,就是籃球場邊,那個優雅氣派、從容冷靜的監督君。
當然,牧也相當佩服,這五顏六色的東西都吃下去,藤真的手指、臉上居然還是乾乾淨淨的。
“嘿嘿,我一提善哉粘糕,你就不自在?”藤真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盯著牧。
“怎麼會,我是擔心你亂吃,肚子要不舒服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