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姚懿悅趴在窗戶邊瞪著大眼睛盯著天空中的發呆。想著剛才耳朵裡的話,他不由得也朝外面看過去。這一看不要緊,他發現天空中的星星璀璨奪目唯一缺少的就是月亮。
“真是奇怪,能看清楚星星,怎麼沒有月亮啊!”展少昂坐在車裡抬頭左看看右看看,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見月亮。
“大哥,你是白痴麼。這點常識都沒有!”姚懿悅悲傷的思緒被拉回,聽見身後這個二貨的話忍不住笑話他:“初一是沒有月亮的,雖然今天是三十但是月亮也幾乎看不見啊。”
“不對吧,初一跟十五都是月圓之夜吧!”展少昂一臉的認真。
“白痴啊你,你這樣真的能考上大學麼?”姚懿悅不由得懷疑道:“初一新月不可見,只緣身陷日地中,初七初八上弦月,半輪圓月面朝西。滿月出在十五六,地球一肩挑日月,二十二三下弦月,月面朝東下半夜。”
她念起幼年時期朗朗上口的歌謠,得意的朝展少昂顯擺:“我告訴你,我小時候能背誦可多這樣的兒歌了。還有什麼二十四節氣童謠啦,農令諺語啦,反正可多啦。”
司機聞言忍不住打探道:“呦,小姑娘懂得還真多。你家裡人一看就是有文化的,這都是老輩人說的吧。”
“嗯,我小時候姥爺最喜歡我了。他國學造詣很深的,農諺時令天文地理什麼都懂。國畫啊書法啊圍棋啊什麼都可厲害了。”說著姚懿悅臉上露出幾分懷念與遺憾:“可惜啊,我兩個舅舅都沒有遺傳到姥爺半分風采。我媽跟小姨啊更是皮毛都沒學到,哎,要是姥爺還在世,我的日子估計會好很多吧。”
姚懿悅的姥爺去世的時候她才六歲,卻記得很多關於姥爺的事情。
她歪著頭可惜道:“姥爺生前啊最喜歡雕刻印章了,我記得小時候他經常在家裡自己刻章。可惜這些東西在姥爺去世的時候,都被姥姥扔掉了,當年他穿過的衣服拍過的照片平時用的東西都燒掉了。”
展少昂疑惑道:“為什麼要燒掉,不留著做紀念麼?”
姚懿悅嗤笑一聲:“理由說出來我都覺得丟人,說什麼要留給姥爺在那邊用。難道照片也要留著嗎?還不是大舅跟舅媽覺得晦氣,姥姥也是個沒主意的啥都沒留下。切,不說他們,牙磣。”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松山寺的山腳下,司機師傅將車停在石階旁說道:“你們兩個怕不怕啊?那石階兩邊隔著一段路就有一個路燈,還是挺亮的。你們下山之後,順著這個停車場往下走,這條筆直的路口走到頭就是車來車往的街道了。記得十二點鐘之後出來,會有很多計程車還有私家車的。”
姚懿悅擺擺手甜甜一笑:“知道了,大叔。謝謝你啦,新年快樂啊!”
“走吧,時間還早著呢。咱們爬一段山路,爬到了估計也差不多是大年初一了。”姚懿悅笑著說道,二人就一路相伴往山上走去。
山裡的空氣非常好,聞著潮溼伴著泥土的味道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雖然沒有月光,但是隔著幾百米就會有一個淺黃色的路燈為人指明前行的山路。頭頂上繁星點點,一絲雲彩都沒有。
“這才叫星空啊,你看看,真漂亮啊!”姚懿悅仰著頭感慨道:“這在市區裡,哪能看見這麼多的星星啊。”
她只顧著抬頭看美景,卻忘記注意腳下的山路。崎嶇蜿蜒的山道,即便有人工修葺整齊的臺階卻還伴著幾分的危險。
展少昂看著姚懿悅踉踉蹌蹌的身影,長腿闊步走上前伸出手拉住姚懿悅。有了他在前面牽著,姚懿悅可以放心大膽的抬著頭欣賞璀璨奪目的美景。
展少昂卻對此情此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他不由暗暗疑惑這種即視現象很少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怎麼今天卻偏偏感覺如此分明呢?
抬眼望前看,穿過層層的石階他彷彿看見百年之前的情景: 一對年輕的少年少女踏著清風藉著月光,行走在去寺廟蜿蜒的山路上。涉過重疊的山水走完悠長的臺階,叩響門環上的銅鎖,許下一個滿懷誠意的願望。。。。。
寺廟僧侶很少,看見這一對年輕的孩子並沒有露出驚訝的樣子。只是衝著二人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寺中主持跪在正殿正中央的蒲團上,背對著二人一邊敲著木魚一邊默誦著經文。
姚懿悅與展少昂兩個人站在正殿門口,第一次真正意義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佛門清靜。鼻尖一陣若隱若無得檀香飄過,殿中除了木魚的敲擊聲再無其它的雜音。這樣簡單的場景,竟然有一派祥和讓人心靜氣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