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帆沒有說什麼,轉首再看那盞紅燈處,已有人將那盞紅燈拿起來,正在左右搖動。
禿子第一次和盟主出去辦事,是以,划船也特別賣勁,小舟疾勁,發出了啪啪的破水聲。
這時,已能清楚地看清山角下的紅燈處,站著兩個身著勁衣的壯漢,在他們腳下一丈處的水面上,同樣的停著一艘梭形快艇。
就在梭形快艇的不遠處,即是一道天然山隙,斜斜伸向後山內。
江玉帆知道,那就是阮媛玲方才所說的暗道。
打量間,兩個持紅燈的壯漢已先登上小艇在那裡等候。
距離尚有數丈,站在舟中提燈的壯漢已看清了江玉帆和阮媛玲。
是以,急忙謙恭的一哈腰,壓低聲音含笑道:“原來是姑奶奶和新姑老爺出去呀?”
說話之間,另一個操槳的壯漢,一面划動梭舟,一面也謙恭的點了點頭。
阮媛玲也愉快地一揮手道:“快在前頭帶路,我們要爭取時間!”
兩個壯漢同時恭聲應了個是,操槳的壯漢雙腕一翻,小舟如飛馳進了山隙水道口。
禿子王永青急忙操舟緊隨。
山隙水道內一片昏黑,在前面一盞小紅燈的映照下,兩邊峭壁隱約可見。
仰首上看,天色一線,星光點點,愈顯得夜空深邃高遠。
水道深長,寬窄不一,有的地方十分彎曲,所幸禿子也是操舟能手,緊緊跟著前面小舟前進。
片刻工夫,小舟突然駛進了漆黑的山洞內,阮媛玲立即示意禿子將速度緩慢下來。
但是,前面的紅燈小舟,依然快速前進。
前進約七八丈,突見前面的小舟停下來。
緊接著,一陣軋軋聲響,盡頭水面上突然現出天光。
紅燈一陣搖晃,禿子立即會意,雙腕加勁,小舟疾速衝去。
到達近前一看,竟是一座機關洞口,洞外即是蘆葦水草和雜樹。
一陣強勁湖風吹來,梭舟已如箭般射出了洞口。
就在禿子翻腕操舟,衝出洞口的同時,尚聽到兩個壯漢同時壓低聲音,恭聲道:“祝姑奶奶和新姑老爺順風!”
阮媛玲揮了揮玉手,頭也沒回。但是,江玉帆是客,不能不應一聲。就在他回頭的同時,一陣軋軋響聲中,洞口已徐徐關上。
只見身後橫亙高聳的峭壁下,生滿了青葦雜樹和水草,眨眼之間已不記得洞口的位置了!
也就在江玉帆回頭打量的一剎那,小舟已離開了峭壁十多丈外,方知禿子的腕力之強,操舟的精絕和技巧,絕不輸外公飛蛟鄧正桐了。
回頭再看,只見前面三數里外,一片灰白,直疑是黃山一望無際的雲海。
江玉帆知道那裡就是沿岸的蘆蕩。
禿子的功力雖然不甚深厚,但他操舟的速度卻極驚人,當然,這不單單隻憑腕力,還必須具有熟練的操舟技巧。
外面的湖風中,水波鄰動,梭舟疾速的破水聲,揉合著遠處沙沙的蘆花隨風搖曳聲,夜空廣闊,滿天繁星,形成了一幅美麗的夜色湖景。
但是,江玉帆雖然遊目察看,但在他心裡卻一直響著一塵說的話。
江玉帆現在心情,絕非外人所體會,也絕非筆墨所能形容。
但在他千頭萬緒的心靈中,仍有一絲掩不住地歡愉和興奮。
他目光本能的望著逐漸迎來的廣闊蘆花,俊面上掛著一絲掩不住的微笑,同時也在心時問著自己:“我真的長大成人了嗎,難道我再不是偎倚在爺爺懷中被疼愛的孫子了嗎?”
一想到爺爺,一位頭戴氈纓帽,身穿煙紫袍,銀髮銀髯,滿面慈祥魁偉老人,立即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來。
因而,他的俊面上,立時充滿了孺慕之情,渴望能馬上回到爺爺的身邊,像小時候一樣,被他老人家攬在懷裡,抱在膝上。
但是,他也知道,爺爺的膝頭就要被即將來臨的小傢伙給奪走了。
他確沒想到,竟那麼巧,佟玉清竟為他懷了孩子?
這件事來得大突然,也令他覺得大陌生,他還想不到小傢伙是什麼模樣,在他的想像中,根本還沒有小傢伙的輪廓。
但是,這件事應該是千真萬確,不容他再置疑的事,因為一塵道人的醫術,並不輸於當代最著名的神醫賽扁鵲。
他判斷一下日期,以丐幫傳遞訊息的驚人速度,不出十天,母親蕭湘珍便會接到風雷拐寫去的書信。
他不知道母親是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