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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世君王中也多少有所傳承,至少說,他們不敢公拋棄這種重民的祖訓。是否重民,是衡量一國能否強盛的試刀石!"

司寇欣喜地說:"有見地!不過,應該準備個一年半載,籌點積蓄再動身為好。"

※※

斗轉星移,時光走到了第二年的夏日,小海貨鋪的後院的枇杷樹枝上,懸掛一條條麻繩,麻繩上掛著剛洗過的海帶。管、鮑兄弟邊幹活邊談心。

鮑叔牙:"這次遠行,我們籌劃了好多回,可真讓你動身了,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盤纏、行李都給你準備好了,過些日子再把你娘和我媳婦接過來。哦……文婧說也要幫著照顧你娘。人家呀對你有心,你也對她有意,還是早一點挑明為好,不然呀,你要後悔一輩子,……到哪裡尋到這麼好的姑娘。"

管仲走到鮑叔牙面前猶豫道:"可是此次遠行,不知何日是歸期,只怕是連累她。"

鮑叔牙瞪了他一眼:"可是,你不說,就不怕人家愁白了頭?"

管仲心底倒是明白:"那我現在就去找文婧!"

鮑叔牙揮揮手笑道:"快去,快去。"

管仲來到文婧的廂房門口,輕輕地探頭,見牆壁掛滿了文婧畫的水墨雙魚帛畫,文婧正在一塊白帛神情專心地畫著雙魚,管仲躡手躡腳進來在她身邊欣賞著,直到給墨碗添墨時,文婧才驚訝地發現他,面頰飛紅。

管仲輕嘆道:"畫得真好,畫了這麼多哇,定是送給我的?"

文婧嫣然一笑:"你路上賣了它們,可以添些盤纏。"

管仲輕輕撫摸著一方帛巾:"這些帛巾可以掛於內室當作一幅畫,可以紮在頭上用做頭巾,還可以做扇子的扇面,帶在路上又輕巧。文婧,你想得真周到。"

管仲凝視著文婧,愛憐地輕聲言道:"為了這些畫,你把眼都熬紅了。"

文婧輕聲言道:"就想多畫些讓你帶著。這一走,不知何日是歸期。"

管仲手捧帛巾出神地看著說:"一定會回來的,你看,畫上的魚兒成雙成對,相親相依歡樂遊弋,我就是你畫中的一條魚…。。"

文婧臉龐微紅,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端詳著管仲說:"來,坐下,我用帛畫先給你扎個頭巾。頭巾紮好後,文婧深情地扶著管仲的雙肩,凝視著管仲:"你真的會游回來麼?"

管仲抬頭靜靜地凝視著文婧,鄭重地點了點頭。

文婧離開管仲身邊,從妝臺拿出剪刀,面對著銅鏡剪下一束秀髮,捋成一縷青絲,打了一個結,墊上一塊紅布,接著,凝視著管仲,雙手捧著遞給了他。

管仲雙手接過這束秀髮,細心地包起來揣進懷前衣裳的內兜裡。眼睛閃著激動的淚光,久久凝視著文婧。他扶著文婧雙肩說:"走,騎著馬兒再去看一看淮河!"

淮河岸上,一匹奔馬坐上一男一女:管仲激情縱韁,文婧秀髮飄逸。

沿著延伸到天際的河岸,跑了很久很久,管仲勒馬呼喚:"淮河……你作證,我願像今日的同行,和文婧結伴走過一生!"

呼喚在迴盪,浪花在飛卷,淮河在奔流,岸柳在飛舞,文婧摟緊了管仲的腰,把臉龐輕輕地貼在管仲的背上……

※※

幾天後的清晨,曉霧輕撫著淮河兩岸。

起程的管仲立在遠行的船頭。鮑叔牙站在岸上遠遠地抱拳送別,文婧手抱一

架古琴。船上的艄公搖動了船櫓,文婧心一驚,撥動了琴絃,狂彈一曲《高山流水》為管仲送別,直到在船頭招手的管仲漸行漸遠,消失在朦朧的煙波裡……文婧心觸景生情,一陣心悸:管哥此行會是霧裡行舟麼?他如何獨自面對撲朔迷離的運命啊!"

只聽:

一聲琴止,

兩行清淚。

管仲離開了鍾離,爬山涉水走向齊國。

雨天,他頭戴斗笠、身披蓑衣、拄竹竿、冒雨翻越山樑;

晴日,他打短工,搓麻繩編草鞋、邊幹活邊與農民交談;

到了冬天,他走進城邑,肩挎著草鞋、箭袋,穿街走巷叫賣,漫天雪花飄落在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