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說話了!他有些驚喜的回過頭,這個是她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不過……他皺了皺眉頭,這才開始咀嚼她話中的意思,猶豫了片刻後,他認真的說:“我沒有對你好,只是覺得有責任照顧你。”
恩,對,他只是應該這樣做。
“你撞了我賠錢就行了,價格談不攏的話,我知道法院怎麼走。”他根本用不著這樣做。
他看了她半晌,最後踱步走回來,慢吞吞的說:“如果你需要法律援助可以找我。”然後遞給她一張名片。
她哭笑不得,可以讓他告自己嗎?可他這個樣子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心裡偽裝的冰山龜裂,她微嗔的白他一眼,“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他愣了下,為什麼她的樣貌那麼平凡,明明是蒼白而不起眼的氣息為什麼轉眼之間,眼波流轉,她的整張臉孔都散發出了迷人的光彩,有種奇怪的熟悉漸漸的蔓延過他的全身,好像觸電一樣!
看到他的模樣,她立刻收起了笑顏,在心裡責怪自己不該這樣輕易露出了本性,迅速的武裝起自己,她自然的看窗外的風景,對他說,“我想吃牛肉麵。”
他不贊同的皺眉毛,“油膩刺激的食物對你的身體不好。”
“哦,那算了。”她強忍住那句“我就要吃”,因為再和他聊天下去,她真的會怕忍不住對他說些不該說的話。
她生氣了嗎?他說不清楚,但是奇怪的能感覺到她的心情忽然的變壞了。搖頭,他不知道要說什麼的就出了門。
半個小時後,他回來了,手裡提的是她想吃的牛肉麵,看到她雙眼放光。
他不是不讓吃嗎?她斜著頭看他。
“你想吃,我就買了。”他無奈的聲音,好像是做了一件很不應該的事情,但是自己卻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她不高興而放任的不管不顧。
她撇了撇嘴角,想要強忍住笑意,卻怎麼也壓制不住嘴角上揚,這個人,以前也是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順著她的心意,就算是明知道不好,不該做,他都順著她。看他折開衛生筷,她的心裡又浮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對別的人都是這樣嗎?”
“都這樣?”他不太明白。
“都是這樣順著他們,像是阿拉丁神燈一樣,他們想要什麼你就給什麼?”她覺得心口有股鬱氣盤亙。
“我不是阿拉丁神燈。”他看她一眼,心中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對她,他就好像有力氣沒地方使一樣。凡事按照她的意願來進行,就像是在寵著聽、美美和惜淚那樣的感覺。——可明明他們兩個人才認識不久啊。
心裡舒服了。她點頭,很冷淡的“哦”了一聲後,拿過了他遞過來的筷子。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除了她吃飯的聲音外,沒了其他聲音。她抬起臉,對上他一直看自己的視線,臉上立刻染上一抹紅暈,尷尬的咳了一聲,客套的問他:“你要不要吃啊?”
該死!自己在說什麼啊?
“哦,好啊。”他順手接過了她手中的筷子。
指尖之間的碰撞,讓他們兩個人都愣了下。
他……這是在做什麼?左手捧著碗,右手拿著她的筷子。他剛才怎麼像是找了魔一樣的輕易答應了她的隨口說說?
兩雙眼睛對在一起,他也咳了一聲,又將碗假裝很自然的捧在手上,一本正經的說,“如果吃不下就放下,不要硬撐。”
她也同樣認真的點頭,其實說要吃牛肉麵也是賭氣,她並沒什麼胃口。放下了碗筷,他坐在床邊幫她揉腿。
她大驚失色,“不用了。”今天他真是好心的過頭了。不只是話多就連吃完飯就該走人的時刻,他竟然會有這樣的提議?
快要扶上她膝蓋的手將應在了半空,他斜著頭納悶的看她,“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她……沒有討厭他。只是……沒辦法再和他在同一個空間相處。她在軟化,不斷的傾向他的軟化,直到軟化到了她的警戒點,腦中的警鈴大作,她這才當頭一盆涼水潑下,天啊,她在做什麼?她在重複一條什麼樣的路?
——紙牌的命運是悲哀,是絕望,是刺激,但絕對不是幸福!
她記得!這是淇雅死前最後說的話,也是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那個號稱“塔羅”軍師的女人最後也逃不出命運,那麼她呢?吞嚥了口口水,他們兩個人……
“我累了。再見。”不客氣地下逐客令,她慌亂的別開臉不看他。
路硯收回手,轉頭出了門,站在門邊對她說,“我明天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