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問天含笑說道:“你又搶著說話了!”
剛認識怎麼好這麼不客氣。
小綺可不管他是誰,兩眼一翻,道:“要你管。”
梁二飛刀叱道:“大膽,怎麼跟叔權這麼說話。”
尋問天轉望梁二飛刀,未語先窘道:“前輩,師父叫我跟小綺平輩論交。”
梁二飛刀不由一怔,可是他馬上就會過意來,兩眼一睜,道:“真的?”
尋問天道:“我怎麼敢騙您,師父說不管我跟別人怎麼論交,跟小綺一定得平輩論交!”
梁二飛刀怔怔地道:“那!那就平輩論交吧,小綺她高攀了。”
這樣一來,不但大夥兒都明白了,連小綺自己也明白了,臉猛然一紅,道:“我才不呢!”站起來擰身出了棚子。
大夥兒都笑了,只有梁二飛刀沒笑,他仍在發怔。
蓋涵英突然說道:“燕豪,既然兄弟叫你現在去,那你就去吧!”
李燕豪“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那小玉瓶上。
尋問天道:“雨位姐姐別怪我,李大哥遲早都要往裡去的,有些事非得他親自去辦不可,好在這只是小別……”
李天驕道:“夠了,兄弟,你大哥他沒有用過易容藥。”
尋問天道:“我會,我幫大哥化裝去……”
站起來伸手拉住了李燕豪道:“走,大哥,咱們另外找個地方去!”
他把李燕豪拉出了棚子,大夥兒雖然不解,可都不便表示什麼。
尋問天拉著李燕豪離棚子十來丈,到了一株大樹後,伸手拿過那小玉瓶,傾出些白色粉末,往李燕豪臉上就抹,一邊抹,一邊說道:“這是師父特製的易容藥,往臉上抹就行了,要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洗把臉就能恢復本來面目,我把大哥拉出來,只為告訴大哥一句話……”
李燕豪道:“什麼話,兄弟?”
尋問天道:“師父要我告訴大哥,緣份是躲不過的,有的是長久夫妻,有的僅是一夕之緣。”
李燕豪心頭猛地一震,道:“兄弟,你……”
“行了!”尋問天從他臉上收回手,把小玉瓶往草叢裡一扔,拉著他就走,道:“讓他們瞧瞧去,還認識大哥不?”
誰認識?如今李燕豪的這張俊臉,還是挺俊可是蒼白得很,也完全變了另一個人。
棚子裡見面,要不是尋問天拉著李燕豪,誰也不敢說他就是李燕豪。
事不宜遲,打鐵趁熱,李燕豪走了,走得很放心,因為尋問天怕了胸脯,他負責眾人的安全,絕不讓李大哥有後顧之憂。
就憑尋問天剛才入林,到現在林外負責警戒的那位還茫然不覺這份身手,李燕豪還能不放心?
踏著近四更的夜色,李燕豪一個人又到了西磚瓦衚衕。
站在那兩扇門前,他有點遲疑,心裡也有種說不出的感受,那倒不是因為他易過了容,化了裝。
而是因為尋問天的那句話。
聽聽,院子裡沒動靜,史翠屏不知道是不是還在這兒,他現在簡直就希望史翠屏已經走了。
遲疑了半天他騰身越牆掠進了院子裡。
他沒敲門,是因為這時候敲門,會驚擾人家左鄰右舍。
進了院子裡看,堂屋沒燈,左右那兩間,也是漆黑一片,而且,堂屋那兩扇門也關得緊緊的。
李燕豪只覺自己一顆心跳得很厲害,他站在窗戶下試著輕輕叫了兩聲。“姑娘,史姑娘。”
屋裡馬上就響起了史翠屏的話聲:“誰?”
李燕豪那顆心又是一陣劇跳,道:“我,李燕豪。”
燕豪—屋裡的史翠屏輕輕叫了一聲:“你等等,我給你開門。”
很快地,屋裡亮起了燈,很快地,堂屋門開了,史翠屏雲鬟蓬鬆,衣衫微亂,站在堂屋門口,忽地,她一怔,往後退了一步,道:“你,你是……”
李燕豪忙道:“我已經易了容了。”
史翠屏定過了神,手撫胸口,吁了一口氣,道:“嚇死我了,我說嘛,怎麼身材是你,聲音是你,臉卻完全變了樣兒,快進來吧!”
李燕豪跟著她進了屋,進屋燈光下再看,史翠屏臉色蒼白,美目微顯紅腫,床上,錦被雖開,紗帳未垂,那繡花枕頭溼了好大一片。
李燕豪心裡一陣難受,忙把目光移了開去。
只聽史翠屏道:“我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早知道我就等你了!”
李燕豪道:“吵了姑娘的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