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在夕陽餘暉中鋪展、倒退。我騎馬穿過冀州大街在文丑府邸門前下馬,直接闖進去。
文丑剛進屋還沒坐穩,就聽下人說二公子來了。立即又迎出來,心想,公子有話剛才怎麼不說。
文丑將軍府座落在冀州內城中心,相距鄴侯府不是很近,氣勢也很恢弘。我一路策馬而來,由南城到他府邸的一段路上,糧行、油坊、雜貨店鋪林立。這條街道非常寬敞,可容十輛馬車並行,一派大城大邑的氣象。冀州的城邑建築,在大漢朝是首屈一指的,就算是長安和洛陽也不遑多讓。天井中有兩棵柳樹,此時柳枝發芽,稍微嫩綠,散發一股清香味道。柳樹身後,兩排初放的蘭花,稀疏清冷。東面是個大花園,北面是十多叢大竹樹林。中間一條寬寬的白石甬道,直通正門大廳。
文丑慌忙從正門迎出來,施禮道:“公子,快請。”我笑道:“玉宇你不要跟我客氣,我找你是有事的。”文丑以為我要和他商議立嗣的事情,挺高興,立即道:“此地說話不便,我們去書房。”
文丑的書房很雅緻,滿室的書香氣,桌子上,書架上沒有半點塵土。窗前低垂著竹簾,矮几上篆煙嫋嫋。他雖然是武將,但舉止和打扮還是很講究,屬於精細的人。
我一進屋就沒頭沒腦說了一句:“玉宇,你想個辦法,把文和先生弄到城裡來,我們需要他出謀劃策,此事我和張繡都不能出面,你去辦最合適了。”
文丑還以為什麼事情。他對賈詡的本事也很佩服,當即贊同:“正好有個現成的機會——”我道:“什麼機會?”文丑道:“主公讓我隨同出征抵禦曹操,我說將軍府的行軍司馬正好過世了,一些繁瑣的事務無人打理,本來是有意推脫的。主公就說讓我自行找一個人選,補上這個位置。我還沒來得及找。一會兒我就去見主公,就對他說,讓文和先生過來,充任行軍司馬,公子看怎樣?”
“怎樣?真是天助我也,太好了,就這麼辦。”
文丑又道:“主公已經傳下令來,明日在沙場點兵,等到大公子和高幹的人馬一到,立即往黎陽進發。”
我回到府中,瑤琴就告訴我說是大將軍派人來傳話,告訴我明日一早沙場點兵,讓我準備準備。
我心想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指揮大權鐵定是要交給袁尚了,看看能不能弄一個先鋒乾乾,才是正理。
第二天,早早的吃過早飯,我便帶著幾名親兵,趕赴校場。老爹和袁尚從校場南門進來,和我碰個正著。父子兄弟親熱的互相見禮,完全看不出異樣,其實心底早就互相有刺了。
冀州的大將分列父親左右,對面就是新近招募拼湊的十五萬大軍。這些人差不多來自青冀幽並四洲。河北兵雖然經過一場大敗,士氣低落,但是看到父親親自檢閱,一個個的也挺直了腰桿,很是精神。校場之上,旌旗獵獵,矛戟如林。黑壓壓的人頭,鋪天蓋地的戰士,使得諸將還沒打起仗來,就把緊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父親左側是袁尚,袁尚的左側是文丑,文丑的左側,我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賈詡。太好了,賈文和真的被調入城中了。
雖然河北兵因為父親的親臨指導而有了些許精神,但眼神中仍然掩飾不住無限的疲倦和對於戰敗的恐怖。十五萬人,差不多隻有兩萬精兵,其他的都是些老弱殘兵不說。裝備也是七拼八湊,胡亂應付。差不多有四成連鎧甲都沒有,大冷的天,身上只披了兩片麻袋片。還沒有袖子,站的筆直,全身的肌肉夾緊,來抵禦春寒。這些人手上的武器,也參差不齊,有長矛和長槍的很少,拿著刀劍等短兵刃就算很不錯了。還有的竟然赤手空拳。最可怕的不是這些,而是馬兒,十五萬人,馬匹還不到兩萬,這樣的話,別說戰鬥力了,行軍速度,就很可能成為戰敗的誘因。
我深切的感受到,這隻隊伍再也不是攻伐公孫瓚時那隻河北雄兵了,而只不過是打著河北兵番號的一隻雜牌軍而已。
父親照例是要講話來激勵士氣的。他拖著虛弱的病軀,帶馬向前跨出,大聲道:“將士們,我們又要去和曹賊作戰了,這一次,我們一定要竭盡全力來洗刷官渡之戰帶給河北人民和河北戰士的恥辱。我軍將在這一戰,徹底的擊敗曹操,把他打回老家許昌去,將士們,你們有沒有信心。”
袁尚在一旁振臂高呼:“攻入許昌,活捉曹操,攻入許昌,活捉曹操。”下面計程車兵也跟著七零八落的嗡嗡道:“攻入許昌——活捉——曹操。”就像是餓了十天半月的難民在人家大門口要飯一樣。
老爹一看,這種氣勢怎麼行。便接著說道:“下面我要宣佈一個振奮人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