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回來,給蹋頓報喜:“大單于,喜事,喜事。”蹋頓差點跳起來踢他,心想老子這倒黴透頂了,你還說風涼話。他厲聲道:“那裡來的喜事?”心說,你要是胡說八道,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能臣抵之就像是撿到了金子般,大笑:“有一個漢人死了。”蹋頓仰躺在旃檀上,一下子跳起來,心想我就知道這老東西找捱揍呢,果然沒錯,沒事戲耍我,豈能輕饒。就過去抽他。樓班和難樓能臣抵之看到蹋頓要吃人的模樣都嚇了一跳,尤其是能臣抵之,差一點大小便失禁。哆哆嗦嗦的道:“大——大單于,您是怎麼啦。”
蹋頓心想可算是找到個人發洩啦。他歇斯底里道:“一個漢人死了,也至於你高興成這樣,***漢人那麼多,死一個兩個大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是,大單于,這個漢人他是——”
蹋頓一聽能臣抵之還敢犟嘴,頓時怒火中燒,氣衝頂門,厲聲道:“來呀,拉出去給我重打五十鞭。”樓班更加堅信自己的推測,二弟肯定是來‘月事’了。否則不會這麼變態。能臣抵之是右北平大人,位高權重,手握重兵,怎麼能說打就打。他立即攔住,沉聲道:“二弟,你給個機會,讓大人把話說完。”蹋頓點頭道:“好,那就說下去吧。”能臣抵之鬆了口氣,感激的看著樓班道:“是這樣的,那個漢人,是漢軍的主帥,名字叫郭嘉。漢軍,在此地駐紮二十天,沒有移動一步,也就是因為他病重的關係了,沒想到我軍昨日一戰,讓他受了驚嚇,本來奄奄一息的身子,沒挺過去,就這麼死了。此刻漢軍營,已經掛起白旗白帆,全軍舉哀了。”
樓班笑道:“果然是喜事,喜事,二弟,我們就趁著漢軍群龍無首之際,渡河和他們決戰,準能把這夥漢狗一網打盡,顯我烏桓神威。”蹋頓也挺高興,把樓班要軟禁他的事情都忘了,問能臣抵之:“不會搞錯吧。”
“千真萬確,我派出去三路探子,回來都是這樣說的,漢軍營很多士兵將軍都已經穿起白袍了。”能臣抵之小心翼翼的說話,心想單于今天不對勁,可別把這頓鞭子賺到身上來。樓班從帳幔縫隙看出去,只見天色已晚,繁星遍佈,便道:“不如就趁著夜間渡河,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蹋頓正想表示同意呢,樓班連聽都不聽:“就這樣定了,讓士兵們飽餐戰飯,一個時辰後渡河。”
蹋頓差點沒氣出羊角風,心想,到底你是單于我是單于,你莫非真想把我軟禁起來了。蹋頓這時還能夠顧全大局,也不反對,就領先出帳,召集士兵,宣佈一個時辰後渡河。士兵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個的心裡都在想,大單于的記性太差了,昨兒剛被人打的落花流水,這麼會兒功夫就忘得一乾二淨了,還去送死。
烏桓人渡過淩河的訊息,幾乎在他們上岸的同一時間傳來。我和田豐登上新搭建起來的望臺。看到星星點點的火光劃破星夜的暗黑,向這邊移動過來。速度比昨天還要快捷,看來蹋頓是下了決心,想把我軍一舉粉碎。
烏桓軍來到十里之外,蹄聲隱傳,馬蹄揚塵遮蔽星月。蹋頓指揮騎兵,在我軍營寨之前,形成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鼎盛的軍容足以令人喪膽亡魂。整個大草原給火光燃亮,半邊天空,就像是火燒雲。
田豐看了看來敵,沉聲道:“烏桓兵即將發動攻勢,蹋頓的軍隊是全攻型的軍旅,充分發揮騎兵靈活的機動性,慣用的手段就是奔襲和誘襲兩種。這兩種戰法,既可以獨立使用,又可以相互結合互為臂助。此刻他的長途奔襲騎兵,分為三路,從正面攻來的是攻中帶守的環形陣。這是草原民族慣用的騎兵衝殺陣容,是我軍所不熟悉的。不過——”田豐冷笑道:“這種招術只好瞞別人,卻瞞不了我,其實他真正的殺招是分別由兩邊側翼攻至的衝鋒隊,這兩把利刃,可以叫我們無法集中應付從單一方向衝來的攻勢。”
我砸了咂嘴道:“這種草原戰術的確難以應付,我軍弓箭射程又不及彼軍,何況現在對方騎兵人數十倍於我軍。”
田豐露出一絲充滿自信的微笑,道:“烏桓人從來重攻不重守,只會以攻為守,絕不會以守為攻,一來他們以為我們主帥身死,群龍無首已經是烏合之眾,心理上絲毫也不設防,二來他們對漢人的戰術知之甚少,就算是知道了,也會覺得,我們沒人指揮,只能亡命逃走,不能組織起有效的攻擊。這樣的情況下,漢人特有的,諸如絆馬索,陷馬坑,還有公子隨軍帶來的三稜鐵蒺藜之類的,就派上了用場。”
我笑道:“張繡和胡車兒周倉昌豨的三路騎兵,也已經準備停當了。可別讓他們掉進咱們自己設定的陷馬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