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要愛你自己。”
……
這話說出口,巷子裡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圓原杏裡的眼底裡滿是迷惘,卻在和無色的對視中逐漸地積攢起一片濛濛的水霧……緊接著,兩行淚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滾落,輕輕地落在了無色腳邊的地上。
……
這個人在說些什麼?愛……自己?
呵,還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呢……
無論是那些短暫接納過自己的親戚,還是之後那些和她相處過一段時間的所謂好朋友們,都對她木訥沉默的性格而感到厭惡和疏離。
沒有人會去同情一個連話都說清楚,甚至不敢直視他人的膽小鬼,或是連微笑和禮節都無法做到最好的孤女。
即使最初的確都是抱著善意來試圖緩解她的悲傷,最後卻又一次次無情地將她心上的創口弄得傷上加傷。
只是因為她的漠然和她的孤僻,她就只能永遠成為別人的附庸或是忽視的物件……
……
黑髮女孩僅僅是這般想著,眸中就湧上了無數痛苦的情緒,她緊緊地盯著無色的眼睛,像是找尋到自己灰暗生命中的一點光亮和指引一般,帶著哭腔捂著嘴巴小聲嗚咽道,
……
“沒有人……沒有人願意愛我!沒有任何人在乎我的感受!那個什麼都沒有的世界我一點不想要……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我什麼都沒有了……只要我不作出回應,就永遠都不會有傷害……沒有人會有機會拋棄我,丟棄我,厭惡我……因為她們本來就不愛我,所以我就不需要去傷心難過……”
用手掌捂著自己的嘴,像是要將這些任性的,平時都從來不會說出來的話統統都收回心底去,啜泣著的女孩低垂著眉目,喃喃地開口道,
“那個名義上說我是朋友但其實老是把我當做跟班的人終於消失了……那個每天用骯髒眼神和動作對待我的男人為什麼還不死掉呢……那些動不動就對我勒索挑釁的無聊傢伙為什麼還不死掉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呵呵呵……我無法愛上別人,所以,我就依附在那東西的身上生活……不對,是寄生……”
雖然嘴裡說得都是些近乎於詛咒的東西,可是少女的眼神和表情都無比鎮定,除卻微微顫抖的語氣,她簡直就像是在敘述一件件她期待已久的事實一樣平靜,讓一邊的無色一下子便皺起了眉。
……
因為壓抑了太久的情緒,反而不懂得發洩了嗎?
“也許你真的很強大吧,強大到足以用一顆什麼都不敢付出的,自私的心去壓抑自己所有的情感……但是戰勝那些恐懼的方法絕不是這樣的方式……拔出你的刀吧,盡力地向我揮出,如果能將你的怒火統統都發洩出來,那也很有意思不是嗎?”
這般說著,無色退後了幾步迎上了已經雙眼發紅的圓原杏裡,用手指勾了勾,比出一個挑釁的姿勢,無色頭頂那還未消失的耳朵都因為已將到來的戰鬥而興奮的顫動了兩下。
……
“喂……這次被我修理了以後……記得以後被蠢貨勒索的時候,報上我的大名。”
囂張地夠了勾嘴角,將手掌間匯聚的力量凝結在周圍的空氣中,編織起巨大的無色的網,無色像是在蛛網中心冷漠的毒蜘蛛一樣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女孩,眼神中卻閃動著難得稱之為激動的情緒。
……
比起初見面時那種近乎讓人忽略的恬靜氣場,此刻的女孩渾身充斥著驚心動魄的狠戾之氣,從地上緩緩爬起來的動作簡直就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女戰神一般可怕而嗜血。
鴉色的髮絲,赤紅的眼,從左臂的骨肉中抽出那把像是被腐蝕過一般的黑色長刀,少女冷冷地勾起嘴角,腳尖一動便已經向著黑暗之中的無色一刀砍了下來。
……
揮起刀尖沒有來得及落下,就被空氣中那些纏繞著的無色的絲給勾著。那柄名為罪歌的妖刀發出像是野獸被禁錮一般的咆哮聲,於此同時,無數散發著陰森氣息的黑氣從刀身中跑出,向著無色的面龐就要襲來。
……
“真是貪玩的孩子們……呵,乖乖地回到你母親的身體裡去。”
……
眯著眼睛看著那些鋪天蓋地的黑氣,無色笑著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對於那些可怕的黑氣甚至都沒有絲毫的驚訝,將指尖在空氣中像是玩耍一般繞了一圈,感受著束縛著所有罪歌子代力量的繩索已經掌握到了他的手中,他的手腕靈活地轉動了一下,狠狠地往上一拽……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