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壞人!
看著自由的雙腳,她真是為之氣結。
因為他和她都知道,現在就算不綁她了,她也不敢逃。
“壞人……”
發現他這一世是一個蠻不請理的壞人,實在讓她心裡有些小小的受傷,雖然他前世也沒好到哪裡去,但至少沒那麼頑……呃,好吧,他前世也一樣頑固。
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她再度蹙眉咕噥著,“可惡……”
“其實將軍沒你想的那麼壞的。”
突然冒出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一回首,就見鐵英嘴角噙著笑意站在門口,顯然是把她剛剛冒出來的詛咒全給聽了進去。
“是嗎?舉個例來聽聽。”她轉回頭,不信的輕哼了一聲,繼續玩弄被她偷偷處理掉三分之二,還剩三分一的食物。
“舉例?像是李敢校尉其實是擅使鞭的好手,將軍讓李校尉去行刑,已經是多所寬宥、手下留情這類的事嗎?”他來到桌邊,盤腿在她面前坐下。
“既要留情何不乾脆別打,他根本就是是非不分。”炎兒放下湯匙,滿臉不悅。
“軍令如山,不容質疑半分、朝令夕改,昨日將軍若未行罰,如何服眾?行軍作戰非同小可,最忌兵將自作主張,一日軍法未嚴格執行,便一日無法帶兵千萬。若然將軍昨日免了侍衛刑責,將來在戰時發生同樣情事,屆時牽一髮而動全身,傷的可就不只是兩名侍衛的皮肉,而是萬千士兵的性命了。”
聞言,她雖然也知道鐵英說得沒錯,卻還是無法接受霍去病執意要對兩名好心侍衛用刑的作法。
“如果他真是為士兵著想,為何還會要大軍強行追討匈奴?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看看那些在南營的傷兵殘將!什麼叫兵力損失只十分之二,他要是沒窮追猛打,也許今天要截肢斷腿的就沒那麼多人了,也或許今日那些不該死的都還活著。”她皺眉批評。
見她還是頗不以為然,鐵英正色道:“將軍不大說話,精氣內斂,敢作敢當。但也因如此,這兩年外界對將軍有些不利謠言,如你一般不少人對將軍的作法不能諒解,但你要知道,匈奴一日未減,邊關這些被燒殺擄掠、無力自保的百姓又何止數萬。”
“可以談和啊!何必一定要兵戎相見!”她反對的說。
“我們不是沒試過招降談和,也的確有些成效,但匈奴各部族意見相左,兩相內鬥之後,邊關百姓同樣要遭殃。兩年前將軍代聖上接受匈奴休屠王和渾邪王投降,但途中休屠王生變,兩王內鬥之後,渾邪王屬下裨將見我軍甚眾,多有畏心,相約逃遁,途中搶糧傷人,若非將軍當機立斷揮軍追趕,穩住局面,只怕對邊關百姓來說又是一場劫難。”
她眉宇染愁,無法苟同。“以殺止殺,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所以這回將軍才會想要一勞永逸,一次將匈奴趕出漠北,立下軍威。
如此一來,外族便不敢來犯,百姓們才有好日子可過。“
“反正話都是你們在說,講得如此冠冕堂皇,其實說到底這些勞民傷財的爭戰,不過是為了滿足少數人的權力慾望。”她輕扯嘴角微微諷笑著。
鐵英尷尬的一笑,卻頗欣賞她的聰慧,雖然她的言詞頗為不敬,但抓住了重點。“你說得沒錯,這些戰爭並非全都那麼的必要,但也不是完全的不需要,所以才需要像將軍這樣的人來控制大局,因為他知道要在什麼樣的時機,如何以最少的兵力,最有利的戰術,做出最快的判斷來贏得勝利。”
他頓了一下,深吸了口氣,才嚴肅的道:“也就是因為如此,朝廷裡有人嫉他的受寵及狂妄、軍隊裡有人恨他的冷酷嚴明——”
聽到這裡,炎兒逐漸發現他對她說這番話是有目的的,她戒慎地打斷他的話,道:“你和我說這些幹嘛?”
“我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瞭解,當他的責任重如千斤之時,他是不容犯錯的。或許他稱不上是好人,但我想,他也算不上是一個壞人,充其量不過是有點頑固的將軍。”他頓了一頓,接著道:“還有就是,不管你相不相信,他目前很需要你的幫助。”
炎兒問言一愣,方要開口,卻讓他伸手阻止。
“軒轅姑娘,請你先聽我說完。”鐵英一臉擔憂的說:“人紅遭人嫉,將軍外表看似風光,實則有不少人將他當成眼中釘,不除不快。不瞞你說,他此次受傷並非是敵軍所為——”
不是敵軍?她心一驚。“什麼意思?”
“想必你該有聽過,兩年前飛將軍李廣因將軍的一句話,憤慨之下引咎自刎的事件,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