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的瞪著她,甚至到他的頭落了地,他的視線仍沒移開過。
他,死不瞑目。
幻影裡女人的臉和她的臉重疊在一起,那是張蒼白的臉,白得沒有任何血色,那是張背叛者的臉,冷血無淚的臉。
他恨她!
他雙目赤紅,倏地抓起了桌上錦盒內的大刀砍向她雪白的頸項。
面對大刀的炎兒卻不避不閃,只是認命的站著,表情破碎地看著他揮刀相向。
眼看那把刀就要再度見血,他持刀的手卻停了,刀鋒離她的咽喉只半寸。
“將……將軍……”敦煌郡守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臉色發白。
“滾出去!”他頭也不回的大吼,兇惡地瞪著那引頸就死的女子。
“將——”
敦煌郡守本還要開口阻止,誰知道嘴才張,他頭上的冠帶就被削掉。
“滾——”他還是沒回頭,大刀已回到了她的脖子上。
驚呆地看著頭上的冠帽落到地上,敦煌郡守經此一吼,嚇得立刻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帳篷裡兩人對看著,霍去病額上青筋抽搐,恨恨的瞪視著她。
“後遺症?”他咬牙低吼:“你怎麼解釋這個!”
她整個人一顫,卻沉默著沒開口。
“說啊!”他咆哮著。
炎兒抖得如風中落葉,一雙眼泫然欲泣,顫抖的唇仍然吐不出一字一句。
“說啊,說那些不是真的,說那些從來沒有發生過,說那只是一場荒謬的夢,說我不是那個——”他持刀的手用力到顫抖起來,吼道:“說你不是她啊!”
她無法說話,無法開口再欺騙他,只能任淚珠滾滾而下。
“你不是她,對不對?那個女人不會流淚,你會,對不對?那個女人不是人,你是,對不對?說啊,告訴我啊,告訴我你不是她!”
他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拉近,節節逼近她的臉,想要聽到她說不是,她卻只能哭著掉淚。
他靠近,她撇開臉,他用力將她的臉扳回來,強逼著她,“說啊!”
“對……不起……對不起……”她滿臉淚痕,嗚咽的話音吐出的卻是道歉。
她語音微弱,他卻如同被人當胸砍了一刀。
他不想要相信,不想相信這荒謬的事,不想相信這種怪力亂神、光怪陸離的事,但手上拿著的刀是如此的真實,真實的教他無法否定這一切,而她的道歉、她愧疚的表情,那些不斷重複的真實影像,更是讓他不得不相信。
“你該死!”他怒吼,大刀重新揮下。
她認命赴死,他的刀卻又再最後一瞬停祝他恨她!但面對這背叛他、欺騙他的女子,他卻下不了手!
有一部分的他恨她的背叛,另一部分的他則恨她承認,如果她不承認,如果她肯繼續騙他大刀被他脫手砸出,他咆哮著憤怒得砸毀帳裡一切事物!
她哭得肝腸寸斷,幾乎無法站立。
她的啜泣聲幾乎教他將她擁進懷裡安慰,但那些慘死族人的哀號在他耳邊響起,她的玩弄、她的欺騙、她的背叛都讓他無法承受,他應該要殺了她,但他卻做不到,因為即使如此,他還是愛她,愛前世會為他笑、今生會為他哭的炎兒。
炎兒……那是他初遇她時為她取的名字,他忘了,直到現在才想起。
他愛炎兒,他恨天女魃,但她們是同一個人!
同一個!
他恨她,他更恨自己,為什度那麼盲目、為什麼那麼愚蠢,竟然又被她耍了一次,又再度愛上她!
但這一點,只是讓他更加憤怒。
緊握著雙拳,他背對著她吼道:“滾!滾!你滾!聽到沒有,你給我滾出這裡!再讓我看到,我就殺了你!”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炎兒只覺得心好痛,痛得快裂開了。
他恨她……
她轉身朝帳門而去,每走一步,心就痛得像要裂開一樣,她顫抖著再踏出另一步,懷疑自己在走出門前就會因心碎死去。
聽著她離去的腳步聲,他極度的想回身將她抓回來,但他只是站著,全身緊繃的站著。
一步兩步,她繞過了摔壞的桌子,三步四步,她離他越來越遠,五步六步,她來到了門邊——“失火了!失火了!快滅火!”
門外突然傳來喊叫,霍去病驚得回過頭,衝到門邊,只見軍營四處冒著火光,幾乎每一個地方都燒了起來。
他雙眼冒火,大手鉗住了她的手臂,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