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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染,不遠不近地跟著,然就在行過一個岔路口時,他忽然停了腳步,向右方望去。

人流如潮,瞬間都寧止了下來。

紀若塵目光如月,越過五道街,無數人,落在了一個灑然當街穿行的道士身上。那道士如有感應,立時抬起頭來,也望見了紀若塵。便在這一瞬,老道渾濁的雙眼中驟然亮起如劍光華!然他隨後便面有疑惑,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隨著人潮遠去。這道士一襲粗布道袍洗得已有些發白,看上去貌不驚人,然而只踏出幾步,就已在人潮中消失。

紀若塵獨立街口,雙眼瞳孔深處已是一片湛然的藍,一頭黑髮無風自動,幾乎無人注意,那根根髮絲的末梢,會化作星星點點的湛藍炎屑,慢慢在風中消散。他雙眉如劍,神識運轉如電,瞬息間已推算過萬千種戰況,只是無論採用哪種戰法,他都會大敗虧輸。於是紀若塵心湖中浮上一片冰寒,慢慢將隱約的殺意鎮壓下去。此刻他道行與對方差距過大,已經不是靠運氣與拼命可以彌補的了。

然若過上數年,結局便或會不同。

洛陽東門處,那老道已施施然出了城門,也不知他如何在數息之間,就從城中央走到了東門外。

老道抬首望天,但見一半蔚藍,一半鉛雲,不覺搖了搖頭,暗道:“不過是個剛剛築基的雛兒,怎就把你驚得丹氣也動了?唉,想當年洛陽一戰,輸了玉虛半籌,這數年來遊歷天下,本以為大有進益,可現在看來,這心境仍得磨練啊!就是不知玉虛那雜毛,現下進境如何……”

紀若塵眼中藍色徐徐褪去,回覆成尋常模樣。但他立時一怔,楊元儀已經不見了!

他當下也不驚慌,心如止水,緩步向前,神識已如水般四下鋪散開去,將周圍一切變化盡收心底。方才與那老道對峙時候並沒多久,楊元儀想必走不遠。

神識散出後,不多時他便自萬千嘈雜聲音中分辨出又驚又怒的一聲哭叫,正是來自楊元儀,方位不過百丈之外。

紀若塵身形一動,如游魚過隙,向聲音來處行去。

此時一個一身戎裝的魁梧大漢正大踏步走入邀月樓。這人一臉如鋼針般的短髭,面色紫紅,相貌兇惡,身後還跟著十餘名披甲掛刀的隨從。這些親隨披的都是熟銅護胸甲,腰間挎的是四尺斬馬長刀,神情彪悍,與本朝尋常軍卒大為不同。領頭大漢懷中還抱著一個粉妝玉琢般的小姑娘,任她如何呼喊叫罵,也不放手,只是嘿嘿笑著,毫不掩飾笑聲中的淫邪之意。

這些人聲勢極大,掌櫃的忙迎了上來,只作沒看見大漢懷中的小女孩,陪笑著剛想搭腔,那大漢身後一名隨從便擎起斬馬長刀,在掌櫃臉上啪的一拍,將他拍得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那隨從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將軍你也不認識了?今天將軍借你這地方樂上一樂,那是給你面子。再敢囉嗦,大爺一把火燒了你這鳥樓!”

那掌櫃的在洛陽也不是個簡單人物,但知道這些來自北地胡疆的軍爺招惹不得,當下心中暗自叫苦,又不住咒罵。那女孩不過七八歲年紀,哪經得住這等大漢蹂躪,還不得把性命送在樓上了?她死在邀月樓上,日後客人必定嫌棄這裡不吉,沾染了血氣邪穢,哪還肯來?掌櫃的思前想後,一咬牙,暗中派了個夥計從後門溜出去報信。

這時得月樓三樓上立著十餘名錦衣貂裘的紈絝子弟,將邀月樓的爭執看得清清楚楚。居中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面色有異,望向身邊立著的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女,道:“咦?那粗人懷裡抱著的怎麼看著有些象元儀?她怎麼穿了身平民衣服?”

少女面色瞬息數變,最後清秀的眉宇間透出一絲陰冷,道:“就是她!”

“那我們怎麼辦?看著不管嗎?”這少年衣飾華貴,以黃色為主,顯是有帝室血脈的,正是洛陽王世子。不過看上去他卻以身邊這小女孩為尊,不為其它,只因這小女孩乃是相國楊國忠長女宛儀。

宛儀面色陰冷,道:“當然不能不管,但不是現在。等會那小賤人叫上一會後,再讓衛士過去要人好了。”

洛陽王世子心頭一寒,暗想那大漢如此粗壯,元儀年紀幼小,如被他弄上幾下,說不定命都沒了,到時候楊國忠暴怒起來,知道自己就在左近,怎會不遷怒?其餘紈絝子弟也驚於宛儀的狠辣,個個噤若寒蟬,儘管覺得不妥,也不敢有所表示。

那大漢登登登上了邀月樓三樓,三樓上早被一群軍卒層層把守著。此時一個雅間房門一開,走出一個全身披掛的雄壯將軍來,向那大漢瞪了一眼,不悅道:“老二,你怎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我不是告訴過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