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缸間的碰撞聲,半天取出碗時,碗中只有堪堪一捧小米。她怔了一怔,不由得落下一滴淚來。她馬上以衣袖拭去眼淚,將碗中小米分成三份,取一份煮了,又另取過些乾菜樹皮,另行煮成一碗。
片刻之後,她將一碗稀薄的小米粥端到床前,將床上人扶起,慢慢喂他喝下。那青年男子慢慢喝了,雙目卻依然緊閉,仍是神志不清,只有進食的本能還在。
女子服侍他吃過,自己將乾菜樹皮煮成的東西胡亂吃了幾口,便提過一隻木桶,準備出去提水。只是看她那阿娜弱小的身子,也不知能不能提得動這麼大的一桶水。
她剛開啟柴門,忽見門前地上放著兩大塊木薯,急忙出門張望,只見路盡頭一個身影一閃,便不見了。女子輕嘆一聲,猶豫片刻,又向床上臥床不起的男子望了望,終將木薯收起。她再要出去時,門口忽然出現一個高大肥壯的身影,將陽光都遮了去。
她頭也不抬,冷冷地道:“張屠戶,你又來做什麼?”
那張屠戶在村中雖是外姓,但家族中也有兄弟七八個,平時好勇鬥狠,尋常人多不願招惹他。聽得那女子這一問,張屠戶咧開大嘴笑道:“我來看看大妹子家裡缺點什麼沒有?你那病鬼相公還沒死嗎?”
女子臉愈發地冷了,道:“讓開!”
張屠戶眼尖,眼珠一轉間已看到灶臺上放著的木薯,當下笑道:“看來你那堂弟又接濟你了。當初你從顧家離開時,可是說過再不受顧家一米一線吧?怎麼,現在卻忘了當著全村人說的話了嗎?是不是不收這些東西,你那死鬼相公就要餓死了?”
“你讓不讓?”女子咬牙道,握著木桶的手過於用力,指節已發白。
張屠戶忽然抓起她左手,在肥大的掌心中撫摩著,嘻皮笑臉地道:“如花似玉般的一個小人兒,現在弄到這雙手上都生滿了老繭!是那句話,不如你從了我,今後保證你不再受這種罪。你那睡死鬼相公我也一併養了,你看可好?”
女子用力想抽回左手,奈何張屠戶力大,抽了幾次也未能抽回,情急之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