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細絲索固定在海底一塊巨礁上,在海中隨波逐流,飄飄蕩蕩,就似一顆巨型海草。所有的海將水卒均被顧清下了禁制,一身真元提不起半分,手足無力。封易身有海族水統,體質特殊,對他下的禁制無法持久。因此他格外受了些照顧,被捆死了手足關節經脈,又堵住了嘴,這樣就算他真元恢復了一些,也無力施法掙脫束縛。
東海中軍。
采薇站在眺望塔上,迎著撲面而來的海流,凝望著茫茫大海,不知在想些什麼。騎著東海中軍營的巨鯨在馭手的驅策下,逐漸加快了速度,引領著身後的東海水軍向著水神宮進軍。水軍上下均知此戰面對的是名動天下的妖皇,且妖皇出手不再留情,因此上上下下氣氛肅穆。只有封耀有些心神不寧,每過一段時間就要詢問一下有沒有封易的訊息。不論他怎麼問,回答都是封易將軍還未傳回任何訊息。
封易已出征兩天了,按理說早就應該凱旋而歸,可這東海著名的年輕勇將以及數十精銳如同一縷輕煙,就此消失在茫茫海底,再無分毫音訊。
望著黑沉沉的大海,封耀臉色慢慢地沉了下去。再等了兩個時辰,他終於按捺不住,叫過傳令兵,私下派了一小隊偵卒出去搜尋封易的行蹤。
兩天以來,那顆大魚球始終在東海海底裂縫中飄來蕩去。
紀若塵將他們捆得極死,絲毫動彈不得,而水族天性好動,片刻不動就渾身難受。他們雖是水軍中的精銳,但捆了兩天,忍耐已漸漸到了極限。海將們還算好些,水卒們可就都不安分地扭動了起來。他們每動一下,都會頂到旁邊的同僚,這一來不要緊,那些本來還能忍得住的水卒海軍被這麼一攪,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開始發酸,再也忍耐不住,紛紛動了起來。底下這麼一動,被捆在最上方的封易也有些承受不住。他一張英俊的臉漲得通紅,鼻中嗚嗚咆哮,猛然間脖子粗了一倍有餘,咕嗵一聲將口中的海草都吞入了腹中,然後一錯鋼牙,一口咬在口中的絲索上,反覆撕咬了半天,終於這根堅韌無比的絲索給生生咬斷,也不知該歸功於一口鋼牙,還是他的滿腔怒火。
不過這麼一番折騰,也將封易二天來辛苦恢復的真元耗得一乾二淨。他仰面朝天,只餘下大口喘氣的力氣。
他身下的一名海將拍馬道:“封將軍道行果然高深,這樣都能掙脫束縛。”這名海將道行遠遜封易,所以也未享受到海草封口的好處。
封易呸的一聲,罵道:“兩名小賊無知無識,以為本將軍只能吐出海草,他們哪想得到本將軍身具異能,能把海草給吞下去!”
封易身下海將自然馬屁如潮,然而封易想想能生吞海草似乎也不是什麼光彩的本事,也就不再接續這個話題,開始閉目收神,培養真元,準備掙脫束縛。可是身下海將們動個不休,令他心神渙散,回覆真元的速度也就格外的慢了。
就在此時,上方忽然傳來一聲冷笑:“吞口海草也算本事,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有你們這種無能屬下,紫金白玉宮離滅亡也不遠了。”
封易勃然大怒,暴喝一聲道:“什麼人膽敢對本將軍如此無禮?!”
他沒有等來回答,等來的只是一片茫茫黑暗,罩住了幾十名東海精銳捆綁而成的魚球。
東海水軍中軍營中,封耀焦急異常,儘管明天大軍就會趕到水神宮,屆時必有一場惡戰,但他心思完全不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上。正當他在房中如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時,門外突然傳來傳令兵的聲音:“封將軍,巡弋隊回來了!”
封耀精神一振,快步出屋。見所派出的巡弋隊長一臉凝重,封耀心中忽生一股寒意。那巡弋隊長在封耀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封耀立時臉色灰敗。他隨著巡弋隊長來到中軍營一角的庫房中,見地面上攤著一地的兵器盔甲,以及東海水軍的殘缺肢體。屍堆前有一張小桌,桌上擺著一個銀盤,盤中放著只膚色青灰的斷手。
斷手手背上烙著一個貝紋,正是封耀家族的紋章。
通的一聲巨響,封耀突然一拳砸在牆上,將堅硬無比的貝牆也砸出了一個大洞。
“有沒有發現那兩頭小狗崽子的行蹤!”封耀向巡弋隊長咆哮著。
那隊長承受不住封耀的怒火氣焰,嚇得後退了兩步,慌道:“對不起,封將軍。那一帶巡海隊一共只有四頭黑鯊,已經都被那兩人給殺了……”
巡弋隊長雖未明說,但封耀當然明白沒有黑鯊,根本就沒有可能在茫茫大海中再找到紀若塵與顧清的行蹤。黑鯊珍貴之極,是以東海若大一片地方也只配了四頭黑鯊。
“就是說他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