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是要截住紀若塵三人。但二人路線重合,在攔住紀若塵去路之前就已互相發現了對方,於是均改變方向,眨眼間已在一條小河隔河相望。
河東岸立著一個少女,一頭秀髮高高挽起,在頭頂兩邊束成兩個巨大的羊角,繞以暗金絲線,垂掛著數顆流蘇水鑽。
她面容豐潤,雙目如杏,大而明媚。她本應是秀麗中透著淡淡甜意,但那一雙眼卻給人以異樣的感覺。若星一般的眼中,透著迷茫、堅定、冰冷、熱烈、殺意,林林種種地混合在一處,實讓人不知如何形容。
“你是誰?”她聲音也如黃鶯出谷,甜甜的十分動人,但不知為何,就是讓人從中聽到一種異樣的冰寒。
河西立著的女子素衫如洗,正是顧清。
她饒有興味地望著河東的女孩,問道:“那你又是誰?”
那女孩兒黛眉一皺,左拳已悄悄握起,道:“我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想搶我要的人。”
顧清道:“那又如何呢?”
女孩身形一落,右足在地上輕輕一踏,只聽得轟的一聲響,河東岸驟然塌陷出十丈方園的一個巨坑,那纖弱的軀體瞬間已出現在顧清面前,揮起一拳,向顧清迎面擊來。
她一隻雪白粉嫩的小拳頭擊出,顧清即覺察有異。拳頭尚在半途,已可聽聞輕微的噼啪聲,拳頭上各是隱隱浮起一層火焰,這非是她真元外放而生的真火,而是由於這一拳蘊力過大而引動外界靈氣匯聚,並由此所生陽火。
顧清微吃一驚,也不出劍,左手一出,輕輕在女孩的拳上一擋。
嘭的一聲,一波無形氣勁以二人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河岸登時被這道摧枯拉朽的氣勁推出了一圈平地。
顧清如一片落葉,輕飄飄地升起,退落到三丈之外,方才落下。
那女孩仍立於原地未動。她看了看顧清,彎彎的柳眉一豎,再次起身,右足飛起,打橫掃向顧清的腰際。這一踢剛剛起勢,空中即響起一陣奇異的尖嘯,數十丈內的景物都顯得有些變幻扭曲。一道暗勁沉凝如山,已先向顧清遞來!
顧清素手向女孩足上虛虛一按,與那道暗勁一觸,立時又被震得飛起,再次後飄三丈,方才立定。她抬手一觀,見本是瑩白如雪的掌緣上多了一抹豔紅,正徐徐褪去,五指指尖也微有麻木之感。
顧清望向女孩那一雙變幻不定的眼,訝道:“龍虎太玄經?”
女孩黛眉一皺,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呼的一聲輕響,她不知如何已繞到了顧清身後,一隻白生生的左手按向了顧清後心。顧清側身要閃,忽然發覺周圍氣勁都已凝固,一時竟動彈不得。
女孩那一隻嫩如春筍的手,無聲無息地按在了顧清後心處。
章二十五 斬罷落殘紅 六
紀若塵早察覺這方已有一道異樣的靈氣升起,但這一個漫長的夜晚,最不缺少的就是各門各派的修道者,他最不願意感應到的就是非同尋常的靈氣。
眼見時機緊迫,也容不得紀若塵細想。他腳步稍頓,雙手一撈,乾脆將青衣打橫抱起,隨即足下加勁,若一道輕煙般向遠方飄去。
此地已屬洛陽外圍,然紀若塵三人走得並不順暢。一路上,雖沒再碰到如碧海龍皇之流的高人,但人數眾多的小門派的修道者也著實令人難以招架。幸得紀若塵玄心扳指中還有不少威力強大的咒符,在洛陽城對付穢物時用不大到,對付這些修道者可正對路。是以他道行雖然比不過這些修道者,可是鬥起來卻依然大佔上風。這些無名小派的修道者咒符法寶之少之弱,已非寒酸二字可以形容,簡直讓紀若塵大開眼界。至此,紀若塵方才意識到道德宗的富足無雙。
然而這些修道者有若蝗蟲壓境,越來越多。尤其在紀若塵等人露了形蹤之後,四下的修道者更是如飛蠅逐臭,紛紛聚攏過來。好在道行高深一些的修道者不是陷在洛陽,就是正打得熱鬧,紛至沓來的修道者已都是些不入流的人物。但他們數量實在是太多,紀若塵連破三道封鎖,衝殺十里,血染青衫,終於腳下一晃,險些栽倒在地。他吸一口氣,胸中卻湧上一股鹹甜,當下即知真元已然耗盡。他正想趁敵人未來襲之前補充一下真元,卻發現玄心扳指中的丹藥、咒符已所餘無幾。紀若塵心下一怔,此去漫漫,敵兵如潮,又該如何將餘下的路走完?
突然,紀若塵心中一冰,一道靈氣正疾向他後心衝來!他趕忙轉身,待要應敵。豈料他體內真元已枯,回身之際,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暈去。
青衣眼睜睜看著一個周身青煙繚繞的精瘦漢子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