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殷殷與青衣均是自幼錦衣玉食,又哪受得這等苦?
陰風如潮,夜空中半邊天幕全是熊熊天火。火光掩映下,不知其長几許的篁蛇正緩緩遊動。
洛水之畔,鬼府幽兵早將紀若塵壓在下面,外圍的擠不進去,就從同伴的頭上爬過去,轉眼之間,成百上千的幽兵已堆成了一座小山。每一時每一刻,不知有多少冥刀陰劍自紀若塵身上穿過!
看著堆如山積的幽兵,張殷殷面色如雪,她忽然幾把扯下頭上飾物,將披散而下的青絲一盤,以一支金釵插住。然後雙手中各持一把冰匕,咬牙道:“我要去!你再攔我,我就殺了你!”
青衣幽幽一嘆,沒有再攔著她,只是問道:“你說公子已有拼死之心,這是為何?”
張殷殷語聲中已有哽咽之音:“真人都以為若塵是謫仙,其實他不是!他……他把這個告訴了我,就是不想再回山了。可是我……我又怎麼會和真人們去說呢?”
青衣奇道:“公子本就不是謫仙啊,剛剛隔著洛水與公子相爭那人才是。”
張殷殷大吃一驚,轉身問道:“什麼?你怎麼知道?”
青衣道:“叔叔說過,為妖當知史。以史為鑑,可知興衰。青衣讀過不少史書,古往今來,仙書玄典所載所有謫仙,都是這麼一副天地之間、捨我其誰的討厭樣子啊!”
張殷殷看著青衣認真的樣子,一時間哭笑不得,轉身就向幽兵撲去。但是她身形剛動,又被青衣給半空拉下。
青衣望著張殷殷,輕輕嘆道:“公子是一定挺得過來的,可是你去,卻是一定會送命的。若是公子得勝回來,卻不見了你,他這一生,又如何能過得開心?”
張殷殷心中狂跳,吃吃地道:“你說……你說他……”
“是的。”青衣認認真真地道。
望著如山的幽兵,張殷殷心事如潮,又痛如刀絞,一時間淚落如雨,早模糊了視線。
此時洛水之西,一片瓦礫場中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