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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該不是偶然,既然他來了,必是有備而來,況且他手下還有一幫玄影堂眾,應該不會有事。

心下這樣想著,我當下跟著那人向林子偏東的方向奔去。大約行至二三十里,已漸漸瞧見林子的盡頭處,那裡早已停置著數匹駿馬,旁邊尚有兩人看守。

先前那人衝兩人打了個招呼,又回過頭對我說道:“妍姑娘先在此處稍後,屬下這就去接應堂主與三當家。”說完,衝我微微一頷首,便沿著來時的路折返而去。很快,他的身影就被吞沒在這片濃郁深深的夜林中。

留守的二人單膝執禮,我問過其中一人:“你們是如何得知我們被困於此?”

那人垂首沉道:“堂主於兩日前在返閣途中發現了三當家的信鴿,那信鴿已被人射傷,在途中力竭而死。堂主得知三當家有難,便立即帶了屬下一行趕來增援。”

原來沈晤放回的信鴿果真出了事,所嘆的是連區區一隻信鴿都能在受傷後堅持著飛向目的地,不得不讓人心生敬意。

不一會兒,來時的路上已隱約現出兩抹模糊的黑影,待接近了才看清原來是沈晤與劍玄二人。我朝他們身後望了望,再不見任何人影,漆黑的林間只有夜霧在盪漾。

劍玄一臉冷到極致的表情,他衝留守的二人略一點頭,那二人隨即放開拴馬的韁繩,一一遞到我們手中。

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我不死心地追問道:“就你們兩個人?”

劍玄回頭望了我一眼,眼裡忽然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東西。他將目光移開了,去套馬頭上的韁繩:“先離開這兒再說。”他的聲音帶著幾許清冷,更多的卻是平淡。說完,他率先跨上馬背,毫不猶豫地策馬向前奔去。

沈晤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目光漸漸變得深沉而悲涼。他的衣袖上有淡淡的血腥之氣,剛才的一戰,他還是受了傷。他終沒有說什麼,也只是默默地跨上了馬。

我站在原地有些發愣,腦中一團混亂,心下一片沁冷。眼前不由得浮起方才那雙如泉如星的眸子,閃耀著許許光暉,只是,不知它現在是否還……亮著?我甚至不曾知道他的名字……

夜,漸漸深了,風透過林木間的縫隙徐徐吹來,我似乎聞到了那隱隱夾雜在其中的腥成氣息,正絲絲縷縷地盪漾開去。

周圍的一切都那麼寧靜,寧靜得令人恐懼,寧靜地令人窒息。

事後據閣中人所報,那晚一戰,鬼刀猝命而亡,鬼面則負重傷逃走,此後沒有再在江湖中露過面,“鬼羅剎”從此銷聲匿跡。至於玄影堂的人,除堂主劍玄和那留守的二人返回閣中,其餘帶去的七人均力戰身死。

第二十章 春山如笑夢驚回(1)

楓居。

窗畔幾竿新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氤氳的檀香氣息在竹舍裡嫋嫋散開,伴隨著風動竹葉聲的,是師伯略顯蒼老而苦澀的嗓音。

“想不到洪遠竟然背棄了當年師父的訓示,投身到了東廠靡下。”師伯一向平靜的聲音裡有了些震動,看著窗外輕搖的竹影,目光悲涼而憂傷。

我們雖沒有查出那青衣男子的真實面目,但從那日派來行刺的“鬼羅剎”來看,那人想必也是東廠中人。但至於他到底是誰,又是何種身份?池笑天所派去的天影堂中的人卻一直查不出來,這倒是讓我們大為費解。東廠中何時有了這樣高深莫測的人存在,而我們卻一直未見曾察覺?疑惑的同時又不免有些憂慮,只怕東廠有了這樣一個人,想要對付東廠就又多了一道阻力。

沉默許久,師伯緩緩地開了口,雖然眼底還含著一絲黯然的悲痛,聲音卻已恢復了威嚴和平靜。

“洪遠一事就由你大師兄接手處理,你們幾個一路奔波,都先回去歇了吧。”他沉聲說道,聲音有些沙啞。說完,他推動了座下的輪椅,轉身朝向了窗外。

天邊漸沉漸暗的夕陽,將最後的餘暉映在他的臉上,他那石像般沉靜的面容,一雙望向極遠方的眼睛,顯得格外冷峻,格外深邃。

二十年前,洪遠還是飲風閣中一名並不起眼的弟子,與其它弟子一樣,他日夜辛勤學武,苦練功夫。按慣例,飲風閣中的弟子在出師後都會到江湖中去闖蕩歷練一番。學武三年之後,洪遠一人一劍涉足江湖。

飲風閣的弟子行走江湖,“仗義”一詞首當其中。他們懲惡除倀,劫富濟貧,為江湖人人稱頌。在步入江湖的第三年,洪遠獨闖巨鯨幫,僅以一人之力便連破巨鯨五陣,最後攻入幫中總壇,一舉端掉了這個為害數年的盜賊團伙 。洪遠從此一戰成名,“狂劍”的名號也由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