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令你那樣傷感?”
“際遇!”
“際遇?你的家庭,你的事業,不是事事如意嗎?”
“一個女孩子,除了家庭和事業,就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愛情。你才二十幾歲,能經歷多少?瑞年的死?他是死於意外,與你無關,霍英平變心,那是自為他用情不專。那都不是你的錯。”
“好的死,壞的變,我還有什麼希望?”
“希望永遠在人間,問題是,你自己是否放棄。世界上,有很多男人,並非個個都要死,也並非個個都會變。,”總之,好的落在我的手上,都會變壞。“
“迷信,對自己沒有信心。失望了一兩次,就絕望了,以後的日子怎樣過?”
“孤獨一生,偷窺他人的快樂。”
“為什麼自己不去我尋快樂?”
“因為快樂永遠不屬於我。”
“秋詩,”徐森一站定下來,伸手拖她:“你太悲觀,凡事總往壞處想,其實,世界是美好的,不要讓失敗嚇怕你,倒下來立刻站起,這才是一個有衝勁的年青人。”
“我並非一個有衝勁的人,我的世界是灰色的。你沒看見我總是穿黑色的衣服?”
“秋詩,我怎樣做才能令你快樂?”
“你根本不必為我做什麼,我只不過是你的讀者,你還有很多讀者。”
“我從未把你當作讀者,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根本不知道我寫作。”
秋詩側過臉,吐一口氣:“我但願維持現狀,不願意有任何改變。”
“但是,人是有感情的,相處久了,誰敢擔保能永遠維持現狀?”
“為了避免情感的產生,由明天開始,我不再到別墅看你。”
“不,秋詩。”徐森一著急了,他緊抓住她的手:“我答應你,一切都依你。維持現狀,我答應你維持現狀。”
秋詩淺淺一笑,點了點頭。
“你明天仍會來嗎?”
秋詩再一次點頭。
秋詩不願意和徐森一產生感情,是不想失去他。現在的秋詩,如驚弓之鳥,對愛情,已產生了恐懼症。能夠每天和徐森一在一起,她已滿足……
“天培,你不用接我下班,因為董事長會派他的司機接我回家更衣,晚上有應酬。”
“什麼?”天培老大不高興:“昨天約好要痛快的玩一晚,戲票已買好;夜總會也訂了座,怎可以……”
“對不起!天培。我知道你一定會很失望,但是,今晚的應酬是公事,我不能不去。”夢詩好聲好氣說:“明晚再陪你,好嗎?”
“太掃興,你太令我失望。”
“是我不好,也許,我真的要考慮辭職。晚上我會給你電話,你會回家還是去牧場?”
“我會上天堂!”
“你心情不好,晚上我再向你解釋。其實,我討厭那種應酬。不過,沒辦法,誰叫我做公關的,你應該對我體諒!”
“算了!”他掛上電話。
董事長宴請的是國際旅行社的老闆,也是全酒店長期客滿的大主顧。由於其中一位董事是法國人,董事長不懂法文,因此非要請夢詩出席宴會不可。
賓客一共四個,全是享受派,每年來香港四次,每次必要吃中國菜,飯後還要到夜總會看錶演。
到夜總會,已經快接近十時,如果不是憑董事長的面子,想找一張桌子實在不容易,這間夜總會,樂隊一流:“科騷”一流,歌星一流,食物也一流。
經常滿座,人所共知。雖然董事長事先派夢詩打電話訂座,可是由於太遲,只能得到一張僻角的桌子。
因為五個男人才只有夢詩一個女人,所以大家約好不跳舞,聽聽音樂聽聽歌,等待第一場表演。
“第一場表演在十時十分,距離現在,還有十五分鐘。”夢詩說。
“還趕得及,運氣真好。”
夢詩到處張望,突然,在舞池中,看見一個熟識的影子。
穿著鐵鏽紅西裝,寬的肩,長的腿,翩翩風度,那不是左天培是誰?
和他依偎著跳舞的是霍茱迪,一個留過學,家境富有,有美麗的女強人之稱的電視臺監製,看他們有多親熱?
有說有笑還罷了,竟然互擁著跳貼面舞,夢詩心裡湧起一股怒火,雙手也因為過度憤怒而顫抖。
夢詩衝動得有點失常,一手抓起桌上的一座小燈飾,要走過去向左天培迎頭擲下,周董事長問:“夢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