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我,再等等吧,他總不會留宿的。今天這事一定要處置了,看他怎麼袒護,我就不信,他再怎麼縱容雲姑娘,還能為一個別人家的奴才不顧夫妻情意!”
“是的是的,小姐說的是,虹兒本就不是於家的丫頭,攆了就攆了,若她乖覺,少奶奶還能賞她一碗飯吃,現在竟敢以奴欺主,看誰能袒護得了!”
好大一會兒,仍未見奉直過來,凌意可開始心煩意亂,快到子時了,按家規不得整夜留宿於妾室屋裡,正準備派人去催,小丫頭卻來報公子過來了。
奉直跟聲就進來了,後面跟著一身水紅色新衣的虹兒,丫頭小藍扶著她,她臉色緋紅,神情扭怩,走路的姿勢很奇怪,滿屋的人正惑間,卻霍然發現,虹兒竟梳起了婦人的髮髻!
凌意可睜大了眼睛,她不解地看著奉直,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不明白,奉直把害羞的虹兒拉過來,推她跪下:“快給少奶奶磕頭吧!”
虹兒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奴婢雲氏虹兒,見過少奶奶,以後定當盡心服侍公子和少奶奶,有不到之處,還請少奶奶多多包涵!”
奉直並不看凌意可驀然蒼白的臉,一邊命小藍快去倒茶,一邊伸手扶起虹兒:“你身子不便,快起來給少奶奶奉茶吧!”
虹兒艱難地站起來,依舊含羞低著頭,從小藍手裡接過茶,恭恭敬敬地端到凌意可面前:“請少奶奶喝茶!”
凌意可冷著臉並不去接,直視著奉直:“這麼大的喜事,為什麼意可提前並不知道?這可是大事呢,如此草率公子不覺得虧待了虹丫頭?我什麼賞賜也沒有備下,知道的人說是公子瞞著意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不懂作主母的規”
虹兒直直端著茶,見凌意可不接,又羞又愧,泫然欲滴地看看奉直,窘迫萬分,場面一時僵了起來。
凌意可仍是不接,絲毫不給奉直面子,其他五個通房丫頭雖然害怕奉直不敢說什麼,但虹兒還是感受到了那一道道嫉恨的目光,象刀子一樣刺向她,這才明白為什麼小姐總是一再忍讓、退縮,這目光能殺人呢。內心冷冷一笑,她才不是處處顧全大局的小姐呢,並不去看她們,而是轉頭楚楚可憐的看著奉直,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奉直心裡一緊,不由得有些惱怒,這凌意可今日怎麼呢?竟然不給他面子,還用這種目光看著他。
他也直視著凌意可,毫不退讓地說:“虹兒是雲家的丫頭,有她主子作主就行了,再說陪嫁丫頭收房,又不是從外面納人,難道還要提前秉報少奶奶?”
第三卷 東風惡 一百三十、求歡
奉直冷冷地逼視著凌意可,忽然明白了若水為什麼非要他把虹兒收房。這院裡他的幾個通房丫頭,且不說仙兒,其餘四個都是凌意可的陪嫁,若她們合起來對付若水,勢單力孤的她大概只有被欺負的份。
“此事木已在舟,無論少奶奶同意不同意,都既成事實,總不成趕走她?難道你連一個已經委身於我的丫頭也容不下?更何談別的女人?你這點氣度如何做得了當家主母?”
聲音裡已經有了幾分薄怒,凌意可轉頭盯著忽然之間有了婦人風情的虹兒,她雖低賤,尚有男人疼著護著,自己有什麼?忽然覺得自己很無力很軟弱,視以為天的夫君為了一個丫頭公然和她翻臉。就是這個丫頭,公然譏諷自己是庶出,還待準備發作一番趕她出府,如今卻搖身一變,成了公子的新寵,讓自己無可奈何。
見她仍然冷著臉不接茶,奉直面色越來越難看,琴音忍不住悄悄拉拉她的衣袖,凌意可明白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只能壓下了滿腹恨意和委屈,她看著奉直,眼裡有薄薄的水霧。
“並非意可不容虹丫頭,只是這件喜事自己失禮了,什麼見面禮和賞賜也沒備下,夫君若早說一聲,我也好好給虹丫頭置辦一番,最起碼今晚的酒席是少不了的。對公子來說也許不算什麼,卻是虹兒一輩子的大事呢,我是替她抱屈!”
說話間已接過象徵性地抿了一口放下:“琴音去把我前個新打的首飾拿來,衣服是來不及做了,就賞些好料子吧!”
然後瞪著幾個通房:“都愣做什麼?還不快過來給公子和虹兒道喜,是不是看虹兒生得俊俏吃醋了?”
五個通房丫這才醒悟過來,雖不明白凌意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趕緊紛紛上前給奉直下跪賀喜,又團團圍定虹兒,取下箍子、耳墜什麼的當作賀禮,她們也是做給奉直看呢。
奉直有些詫的轉變之快,又一想能如此總是好事人家吃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總算做得很得體,不失當家主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