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娉妍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安陽伯府遇見顧遠,尤其是這樣一個與記憶中完全不一樣的顧遠!心莫明的就抽抽地痛了起來,怎麼也止不住。想要哭泣,可是卻淌不出一滴眼淚。
還記得成親那日,他面如冠玉,一身紅衣紅袍,自己第一眼看到便心跳不止,可是他雖然面色酡紅卻是緊皺著眉頭!若非如此,自己又怎麼會在新婚之夜與他爭吵不休?甚至因此將自己禁足,又請來父親……
三年的努力,就是在關係漸漸和緩之時,他也沒有對自己這樣笑過,從來沒有!
還記得去大相國寺上香那日,送他出門時,他也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警告自己要照顧好太夫人。
若非曾經偶然一次在花園裡,見他對著最為寵愛的姨娘,也只是面上掛著笑,然而這笑容卻極為明顯地沒有進入目中,自己又如何能堅持這麼久?
可今日!一身白衣的他,卻笑得那樣的開朗,笑得那樣的耀眼,像陽光似得,讓人刺目!讓人剜心!
洛娉妍陷入回憶與現實的糾葛之中,久久回不過神,而隔扇外的紅螺與奶孃也早已急紅了眼,卻毫無辦法。
晨霜早已被紅螺訓得淚流滿面,心中卻又委屈無比,她是真的不知道小姐為何將自己關在小書房,除了二小姐鬧的那些事兒,小姐並沒有發生其他事情,一切都是好好兒的啊!
正在晨霜第七次詳細述說今日所遇之事時,洛繼宗走了進來,遠遠地便笑道:“站一屋子人做什麼呢?”
門口站著的英兒蕾兒,沫兒滿兒,早早的行了禮,夕月看著滿面笑容的洛繼宗欲言又止,讓洛繼宗詫異不已。紅螺與奶孃更像是見到救星似得,雙雙跑了出來。
晨霜也緊隨其後,直奔洛繼宗跟前兒,一見面晨霜就跪了下去,淌著淚沙啞著嗓子道:“少爺!快去勸勸小姐吧!”
洛繼宗一愣,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解地看了看紅著眼眶的紅螺等人,又看了看跪在自己跟前兒的晨霜,退後一步小心地問道:“她,又做什麼了?”
紅螺見此嘆了口氣,正想說話,晨霜卻是已經搶先第八次說起,今日在安陽伯府發生的事兒了。
洛繼宗安靜的從頭到尾聽完,越發的不解起來,這不挺好的嗎?難道是回來時發生了什麼事兒?洛繼宗心中想著,嘴裡便問了出來:“那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紅螺見晨霜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不由嘆息道:“小姐在安陽伯府沒有發生什麼事兒,就是回來的路上也是好好兒的,可一回來就將自己鎖在了小書房,怎麼叫也不開門,也不應聲兒,也不知是怎麼了……”
洛繼宗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毛,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兒似得問道:“你是說她將自己鎖在屋裡?”見紅螺等人具是點頭,洛繼宗更覺得不可思議,不由追問道:“什麼事兒也沒發生?”
見眾人再次點頭,洛繼宗也懵了,不由撓了撓腦袋問道:“該不會看書看睡著了吧?”
紅螺等人也是一愣,滿兒卻在此時小聲兒地說道:“不可能,隔扇裡面沒有門閂。”
這事兒紅螺等人原也是知道的,可就是一時沒有想到,此時滿兒一說,皆是變了臉色。隔扇內沒有門閂,那麼要將門鎖上或者說封上,唯一的辦法便是用東西抵著……
紅螺等人想到了,洛繼宗自然也想到了,不由變了變臉色,有些氣惱地道:“她這才好了幾天?又想做什麼呢?”說著便大步跨進了屋子,站在隔扇前使勁兒推了推。
洛繼宗這一用力,倒是將洛娉妍給推醒了。可她實在是沒心情,也沒力氣出去解釋什麼,甚至不願意見到任何人,只想這樣一個人待著。
正在這時洛繼宗惱怒地聲音傳了進來:“洛娉妍你給我開門!你想幹嘛呢?”
洛繼宗說著又更加用力地勐推了幾下,一下子便將纖細的洛娉妍給推翻了出去,門也隨之而開。
洛繼宗一步跨進小書房,看到的便是洛娉妍背對著自己趴在地上的情形,不由得愣了愣,小心地試探道:“喂!說話!洛娉妍?幹嘛呢?”
洛娉妍之前是心裡難過不想說話,再後來是想事情入了神,沒聽到外面的喊聲,剛才是想自己單獨待會兒,這時卻是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就在洛繼宗極為不耐的時候,洛娉妍窮盡全身的力爬了起來,卻是一轉身低著頭坐在了地上,再抬起頭時已是滿臉淚花,嚇了洛繼宗一大跳,急忙上前兩步關切地問道:“喂,你怎麼了?”
洛娉妍卻是盯著他不說話,洛繼宗一急連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