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吸了口氣,景蒔才喚來小廝來喜,吩咐道:“去給爺換盆涼水進來!”聲音有些宿醉後的黯啞,更多的卻是冷硬。
來喜一愣不敢多言,外人都說二爺性子好,卻只有自己這些身邊兒人才知道,二爺的性子最是陰晴不定,說不準兒什麼時候好,更說不準兒什麼時候不好。
來喜低著頭端起架上的銅盆,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很快又麻利地換了盆涼水進來,放在盆架上。
看著進進出出的來喜,景蒔的心情越發的煩躁,不知是因為宿醉後的頭痛,還是因為來喜是錦鄉侯安排的,總之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又笨又蠢!連名字都土的要命!
景蒔這院兒裡沒有丫鬟,錦鄉侯側室景蒔的生母蔣夫人,曾經也給他安排過兩個,他卻在搬出內院兒時都遣散了去,便是奶孃,也讓她留在了內院兒母親身邊兒。
只留了父親錦鄉侯安排來的兩個隨身小廝,來喜與得福在身邊兒伺候。一應穿戴至今仍是蔣夫人照應。
同樣是父親錦鄉侯安排的小廝,景蘊身邊兒的不僅人機靈許多,便是莫言莫問那倆名字,也是景蘊自己取的。景蒔每每看到,心裡就是說不出的羨慕與憤恨!自己身邊兒這倆……想到來喜得福四個字,景蒔就覺得一陣的噁心!
景蒔卻是不知道,莫言莫問哪裡又是錦鄉侯送給景蘊的?分明是惠寧長公主挑來給外孫的,怕傷了女婿的面子,才藉著女婿的手送到外孫景蘊的院兒裡。
莫言莫問二人對外只說是錦鄉侯收養的孤兒,卻不知二人父母都在惠寧長公主府上當差,甚至莫言的母親,還是不大不小的內院兒管事。
景蒔更是忘了,來喜與得福都是錦鄉侯奶孃的孫子,因著有這兩個小廝在身邊兒,府裡上上下下讓他少了多少的麻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一三一 自解【給舵主:請你喝碗粥的加更】
景蒔用涼水狠狠地洗了把臉,覺得頭腦清醒了很多,將心事都壓了下去,才問了時辰竟然已經過了辰時,不由皺了皺眉頭,卻是什麼也沒說。
擦乾臉上的水漬,見來喜偷偷抬眼打量自己,景蒔剛剛壓下的怒氣再次騰起,隨手將面巾扔在來喜臉上呵斥道:“還不去準備早膳,你想要餓死爺嗎?”
來喜不敢分辯,急急轉身朝廚房而去,正好得福拎著食盒走了過來。見來喜一臉的晦暗,嘆了口氣朝正房看了眼,低聲問道:“怎麼?又捱罵了?”
來喜回頭看了看,才嘆息道:“快進去吧!仔細你也跑不掉!”說完搖了搖頭洩氣道:“也不知這日子何時是個頭!”
這話兒得福是不敢回的,單手拎著食盒拍了拍來喜的肩,輕聲道:“得空回去瞧瞧你奶奶吧。”說著便加緊了腳步將食盒拎進了上房。
果然不出來喜所料,見得福進來,景蒔沒好氣的冷哼道:“如今不讓人去請你,這早膳爺還吃不上了是吧?”
得福動了動嘴唇忍不住為自己分辯道:“先前見二爺沒起身,想著二爺昨兒夜裡睡得晚,沒敢吵著您,小的便將早膳溫在了灶上,來喜打水時,小的便開始裝的食盒。”
得福不知道的是“二爺”倆字聽在景蒔耳中,那就是明晃晃的嘲諷,是羞辱,是在打他的臉!
所以得福也不明白為何剛剛放在景蒔跟前兒的甜白瓷碗,為何就飛到了自己肩頭,只聽景蒔壓低了聲兒怒斥道:“你還有臉分辯!難道是爺錯怪你了?”
肩頭很痛,可得福此時卻是不敢再多說一句,低著頭趕緊將食盒裡的小籠包,金絲卷,慄米粥,以及景蒔最愛的滷鴨胗擺了出來。
景蒔看著飯菜一一上了桌,得福倒退著出了花廳,才忿忿地冷哼一聲,低頭開始用膳。
留在府內用了早膳,才換上蔣夫人為他準備的夏衫。看著身上湖藍杭綢地兒,以月白蠶絲,線繡水雲紋衫子。以及那束腰上指甲蓋大小的一塊白玉。
景蒔壓抑著的憤怒再次浮心頭,尤其是宿醉後的頭痛,更是讓他怎麼也壓抑不住那憤恨的心情。
同樣是錦鄉侯的兒子,是錦鄉侯府的公子,可自己卻要因為他景蘊喜歡月白,喜歡靛藍,喜歡墨綠,喜歡黑玄,所以這些顏色便都成了自己的避諱!一年四季,自己所有的衣裳鞋襪裡,就沒有這四個顏色的!便是鞋子也是用的深褐、墨蘭等色!
想到這兒,景蒔冷哼一聲兒,用力的扯了扯束腰,看著那指甲蓋大小的白玉綴子越發覺得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