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英兒手腳麻利的拆掉景蘊身上的繃帶,備好鹽水與三七粉,洛娉妍親自看了看景蘊紅腫一片的後背,點了點頭道:“如今瞧著倒是沒有繼續潰爛。”
說著洛娉妍朝英兒一笑,交代道:“我記得舅母給了我不少蟲草,說是舅舅從西邊兒得來的好東西,回頭讓晨霜取出來,你頓了湯水給世子補補。”
英兒聞言點了點頭,卻是澀然地問道:“可是小姐,奴婢都沒聽說過那稀罕物兒,哪裡知道怎麼知道怎麼做?”
洛娉妍卻是不以為意地笑道:“先前在醫書中看了兩個方子,回頭我抄給你,你照著做就是。說是適用於久病體虛、貧血的功效。我瞧著他這模樣,和久病體虛也差不多了。”
說完洛娉妍嘆了口氣,頗為無奈地道:“咱們都不是大夫不會醫術,世子又傷的這般重,也只能盡力而為了。只希望世子福大命大能逃過這一劫,不然芝姐姐可就……”
想到當初景芝遇險,景蒔就在現場,洛娉妍的眉頭皺的更緊,也不知是前世裡這錦鄉侯世子便有此一劫,還是因著自己重生改變了什麼。
英兒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點頭,至於心裡想著什麼,洛娉妍不知道也管不著,但對晨霜與英兒二人還是極為信任的。
當英兒再次與晨霜全神貫注的替景蘊清洗傷口時,洛娉妍再次嘆了口氣,方才望向莫問輕聲問道:“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受傷的嗎?怎麼都傷得這般重?”
莫問目光閃了閃,低下頭抿緊了嘴,洛娉妍見此知道定是有什麼不能說的,也不勉強,笑道:“你也不必為難,先前我就說過,能說的你就告訴我,總是對你家世子的傷勢有好處,不能說我也不勉強。”
莫問抬眼點了點頭,仍舊不作聲兒,洛娉妍便又問道:“那你能說說你家世子這傷有多少日子了嗎?瞧著不是新傷。”說完怕莫問不答,急忙補充道:“我是怕萬一再感染潰爛,到時候我就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莫問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道:“前前後後差不多有半月有餘。”說完也趕緊補充道:“這背上的傷不是一次……一次抽打的,斷斷續續差不多半個多月。”
不僅洛娉妍驚得捂了嘴巴,不停地倒吸著涼氣,英兒原本就煞白的臉色漸漸發青,手中端著的鹽水也不停地顫抖,好幾次差點撒了出去。
便是正在給景蘊清洗傷口的晨霜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這些傷重重疊疊的,看來這位世子爺,也不怎麼保險,自己都受了這麼大苦頭,我家小姐若真是跟了他,豈不是……
想到這兒晨霜手一抖,景蘊隨之便發出了一聲兒悶哼。
只因上次給景蘊清除腐肉時,他也時不時的悶哼一聲,故而誰也沒有放在心上,卻不知這一次景蘊竟痛醒了過來,只是想著身後乃是三個女子,便依舊一動不動地裝作還在昏睡罷了。
洛娉妍緩了好一會兒方才穩定心神,點頭道:“你們好好兒養傷,別的我會盡力處理,有什麼需要也只管說,我量力而行。”
說完洛娉妍突然皺眉問道:“我記得你家世子不是與安陽伯世子在一處嗎?還有莫言,怎麼也不見他跟在你們世子身邊兒?是辦事兒去了?還是……”
洛娉妍不敢想象,若是顧遠出了意外,太夫人將要怎麼辦,還有鄭箐兒!雖然交流不多,但鄭箐兒對顧遠的情誼,洛娉妍卻還是知道的。
聽洛娉妍問起顧遠,裝睡的景蘊微微皺了皺眉頭,卻仍舊沒有說話。莫問卻再次沉默了下去,好半晌才神色晦暗地道:“小人與莫言分別護著兩位世子……如今卻是不知他倆怎樣了。”
洛娉妍再次一驚,急忙問道:“怎地需要莫言去護著他了?顧,安陽伯世子身邊兒不是帶著護衛?”
莫問苦澀地笑了笑,搖搖頭卻不說話,見此洛娉妍哪有不明白的?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問道:“那,需要我讓表哥遣人去尋他們嗎?說不定……”
洛娉妍沒有說完,莫問便搖頭道:“知道船上是洛小姐,小的便想過求沈少爺幫忙尋人,可如今……”莫問頓了頓才道:“說不得他們也能如同咱們一樣,遇見洛小姐這般好心人。或是已經返回京城。”
莫問話語中的牽強,洛娉妍聽出來了,甚至能夠想象到,莫問這樣決定,不僅僅是為了保護錦鄉侯世子和顧遠,同時也是保護洛府與沈家……
洛娉妍深深地嘆了口氣,心中既是擔憂又是無奈,好一會兒才輕言寬慰道:“相信兩位世子都吉人只有天象,你也別太擔心,好生養好傷才是。”
說完洛娉妍粲然一笑,挑眉道:“你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