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問起,就說……”
洛娉妍說到這兒掃了屋角那隻大木桶一眼,低聲兒道:“就說我要沐浴。”洛娉妍說完一張臉越發的紅了起來,也不知是尷尬的,還是尷尬的。
莫問也跟著輕咳了一聲兒,晨霜才看清了那個滿臉汙血的人竟是錦鄉侯世子身邊兒的莫問,使命地掰開洛娉妍的手,指著莫問詫異地道:“你怎麼在這兒?你臉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家世子呢?”
一連串兒地問題說完,不等人回答,晨霜便又想起什麼,柳眉倒豎地追問道:“我家小姐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莫問也是此時方才注意到洛娉妍雪白的衣領上,有幾滴血,脖子上還有一條短短的血痕,可見之前是真的傷著了她……頓時心中是又羞又愧,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洛娉妍見此沒好氣地拍了晨霜一下,恨聲問道:“你是想將所有人都叫來是不是?”說著一指還愣愣地站在身旁的英兒輕斥道:“你還站在這兒幹嘛?”
英兒猛地回過神,急忙轉身跑了出去,那可真是用跑的,一眨眼就不見了人影兒。
晨霜張著嘴還想再說什麼,洛娉妍卻揮手止住了她,轉身將艙門閂上,吩咐道:“世子受了重傷,你趕緊給我找些細軟的棉布出來,一會兒英兒打來水好給世子清洗傷口。”
晨霜聞言點了點頭並不多問,急忙便轉身在早已開啟的箱籠裡翻找了起來。
莫問見此想了想壓著聲兒道:“不知船上可有鹽和金創藥?此時也沒法找大夫,這傷口已經潰爛得用鹽水清洗。”
洛娉妍一聽用鹽水洗,頓時捂著嘴,瞪圓了眼望著莫問,好半晌才緩過氣兒顫聲問道:“在傷口上撒鹽,那得多痛啊?”
莫問原本還想問問有沒有酒的,此刻聽洛娉妍這樣問,倒是有些說不出口了,好半晌才吶吶地道:“這個小的不知,在兵營裡小傷都是用鹽水清洗,大傷……”
莫問掃了眼蓋著被子的景蘊,低聲兒道:“大傷都要用燒刀子澆上去,說是能防止發炎。”
莫問說完晨霜已經找出了一匹上好的飛花細棉布,一邊兒將棉布擱在屋子中間小桌上,一邊兒介面道:“燒刀子沒有,鹽倒是不缺,我這就去廚房尋些過來。”
說著晨霜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洛娉妍,見洛娉妍點了點頭,方才開啟艙門鑽了出去,亦如洛娉妍之前那般,只開了一條縫兒。洛娉妍在晨霜出去後,又從裡邊兒就艙門閂上。
莫問見此徹底了鬆了口氣,眼前卻是一陣陣地發黑,咬了咬舌尖才強行穩住身形,扶著屏風框子滿臉感激地道:“實在是有勞洛小姐了。”說著眼睛不自覺地掃了洛娉妍的脖子一眼,低下頭小聲兒道:“小的莽撞,傷了洛小姐,還望洛……”
莫問沒有說完,洛娉妍卻勉強笑了笑,輕聲道:“也不怪你,許是你之前並不知道是我。”
莫問聞言猛地抬起頭,見洛娉妍笑容雖然勉強,眼神卻很是真誠,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實在是頭暈得厲害。
洛娉妍見莫問有些搖搖欲墜,才發現他臉上沒有沾到血汙的地方一片煞白,知道他定然也傷的不輕,急忙上前扶著他道:“你快坐下吧,別的事兒我那倆丫鬟會做,你只需在一旁指點就好。”
被洛娉妍扶著,莫問掙扎了一下,洛娉妍卻冷笑道:“這會子計較旁的有意思?若要計較,先前你們就不該上我的船,更不該進我的船艙!”
莫問一聽這話,低下頭也不再反抗,順著洛娉妍的力道坐到了桌旁,看著那上好的飛花細棉小聲兒道:“還請洛小姐將這棉布絞成小塊兒的。”說完頓了頓又道:“等我家世子醒來……”
不等他說完,洛娉妍便冷聲打斷道:“救你家世子,我是看在芝姐姐的份兒上。”
說到這兒,洛娉妍神色黯淡了兩分,輕嘆道:“芝姐姐與我情同姐妹,世子是芝姐姐唯一的依靠,長公主殿下待我也極好,我怎能見死不救?”
莫問聞言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洛娉妍卻是猛地抬起頭瞪著莫問警告道:“但我警告你,這事兒就咱們這幾人知道,若是傳出一星半點兒的風言風語,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莫問聞言一愣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一片酸澀,到底是自己主僕連累了她……莫問還想說些什麼,洛娉妍卻已起身從窗邊兒小几下拉出一隻針線框子,拿了剪子過來。
莫問便也將嘴邊兒的話嚥了下去,指點著洛娉妍將那棉布,全部剪成一尺見方的一布塊兒。
洛娉妍尚未剪完,艙門便被敲響,洛娉妍看了莫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