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芝接過帖子看了眼,不以為意地笑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說想讓文婷跟繼宗早日成婚嗎?說不定孫夫人是捨不得女兒,來找你商量的。”
洛娉妍聞言勉強笑了笑,直覺不是這麼回事兒,可又說不上孫夫人這時候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
想不通的事兒不想,洛娉妍很快將此事丟下,對紅螺吩咐道:“姑姑拿我的請柬,親自去一趟孫府,就說許久不見夫人,我想請她過來喝茶。”
洛娉妍想著,到底自己是男方家裡人,又是做姐姐的,總得要主動點兒,把姿態擺好了,給足了孫府面子才是。
紅螺也未曾多想,領了洛娉妍的差事,笑道:“到時孫小姐過門,怕還得奶奶幫著找個全福人,不管怎樣,禮數總是要周全才好。”
洛娉妍淡淡一笑,便繼續與景芝商議她陪房的事兒。
原本這些事兒也輪不到景芝插言,偏景蘊見洛娉妍沒日沒夜地替景芝盤算著嫁妝,陪房,這樣那樣,吃不好睡不好的,人都瘦了老大一圈兒,心疼了……
一日見洛娉妍又在翻著冊子對著清點物件兒,景蘊便忍不住笑道:“到底這些人將來是跟著景芝一塊兒過活,還是得景芝自己樂意才成。沒得你費心費力,最後還落得埋怨不是?”
洛娉妍想想自己,覺得很是這個道理,故而瞞著惠寧長公主,從清點嫁妝,打造家居開始,便一直將景芝帶著一塊兒。
景芝原也拒絕過幾次,可每次洛娉妍都會挑眉道:“這些個東西,還有那些個陪房,都是你要用一輩子的,今兒你不自己瞧好了,回頭埋怨我算誰的?你的人,怎麼也得你順手才是!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子,哪兒知道你要怎樣的?”
景芝也就敗下陣來,時日久了景芝也就習慣了,每日裡跟著洛娉妍清點自己的財物、人手,倒也不覺得難為情了。
紅螺去得很快,回來得就更快了,看著洛娉妍欲言又止的模樣,害得景芝以為紅螺是當著自己的面兒不好說。不由笑著起身道:“妍兒先忙著,我也累了,歇會兒再來找你。”
紅螺見此知道景芝誤會了,也知道洛娉妍最近這些日子一直在教著景芝如何管家,如何打理產業,想著今兒這事兒或許景芝知道了也是有用的,遂急忙勸阻道:“小姐還是留下來給奶奶參詳參詳吧。”
景芝一愣,看了眼紅螺,卻見紅螺說完那句話後,又抿著嘴不吱聲兒,不由好奇地問道:“可是遇見什麼難事兒了?”
說完景芝想起來,之前洛娉妍讓紅螺去了孫府,不由皺眉道:“難道是孫府出了什麼事兒?文婷怎麼了?”
洛娉妍剛好算完最後一筆賬,聞言也擱下筆,笑道“不管什麼事兒,總的說出來,咱們才能想法子不是?”
紅螺嘆了口氣道:“孫夫人倒是沒對奴婢說什麼,只是奴婢瞧著她那樣兒,不像是什麼好事兒,而且奴婢提出想給孫小姐請個安,也被孫夫人拒絕了,這在從前可是沒有過的。”
洛娉妍聞言一愣,對景芝對視一眼,試探道:“你覺得,是文婷病了不方便見你,還是孫夫人……”
洛娉妍沒有說完,景芝便皺起了眉頭,搖頭打斷道:“若是文婷病了,她就該讓咱們幫著請個好太醫才是,這樣瞞著定然不會是病了,應該是別的事兒。”
景芝話音剛落,紅螺便點頭道:“小姐說的很是,奴婢也這樣覺得。”
說完這句,紅螺頓了頓才接著道:“奴婢給孫夫人送請柬的時候,想著到底是親家第一次上門,怎麼也得禮數周到才是,所以特意挑了個三天後的日子。可誰知孫夫人只掃了眼,便問道:‘你們奶奶今兒下午有時間嗎?’”
景芝聞言一挑眉,斜睨了洛娉妍一眼,詫異地道:“這算怎麼回事兒?或者說,究竟什麼事兒竟值得她這麼著急?”
洛娉妍漸漸心裡已經有了想法,臉色不是很好看的道:“不管什麼事兒,她不是下午就來嗎?見了面她總是要說的。”
說著洛娉妍將桌案上的冊子一收,對景芝道:“這些賬我都理好了,你且拿回去先看看,有不明白的明兒咱們再說,反正武定侯府那邊兒也不急於一時半會兒。我先將下午的事兒安排安排。”
景芝也不多說,朝身邊兒新提拔起來的倆小丫鬟掃了眼,那倆丫鬟便趕緊上前將賬冊都抱在了懷裡。
景芝想了想問道:“下午可要我陪著你?”
景芝的意思洛娉妍自然明白,這是怕自己被孫夫人為難,想要給自己撐腰呢。不管怎樣,她那縣主的身份在旁人眼裡還是很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