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娉妍嬌呼一聲兒,下意識摟緊了景蘊的腰,再顧不得琢磨洛繼宗的親事……或是明兒做什麼好吃的……
俗話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景蘊既是提前收了好處,自然不會馬虎行事。
第二日,景蘊沒有直接去洛府,也沒有找上洛鎮源,而是在距離翰林院不遠的得意樓定了雅間兒,遣莫問拿著自己的名帖,親自去翰林院,將方清逸請了過來。
方清逸沒想到,錦鄉侯世子會如此鄭重的邀請自己,若說心裡毫無波動那是騙人的,可想到錦鄉侯世子邀請自己的緣由,不由得又有些躊躇,問道:“不知世子還請了何人?”
莫問是知道洛娉妍看中方清逸的妹妹做弟媳,聞言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略有不喜,卻仍回道:“世子聽說得意樓的蟹粉獅子頭做的不錯,單請方翰林前去小酌一杯。”
方清逸自然不知莫問所想,聞言心下鬆了口氣,只要不是直面洛繼宗,他覺得還是應該去一趟的,便是將話講開了,也不至於太過難堪,遂遣了小廝回去稟報一聲兒,自己隨著莫問去了得意樓。
得意樓的蟹粉獅子頭也確實做的不錯,方清逸到時,景蘊已經點好了菜,正好就有這道蟹粉獅子頭,方清逸見此才真的鬆了口氣,連忙拱手見禮。
景蘊既然親自邀請了他,便也不在意多給他兩分體面,含笑道:“既然來了便無需多禮,有什麼話咱們也趁熱先吃了再說。”
這話正和方清逸心思,遂也不再多言坐了下來。莫問見此朝景蘊點了點頭,悄悄退了出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景蘊舉杯與方清逸輕輕碰了下,淺抿一口,才笑問道:“我觀賢弟,彷彿不願將令妹下嫁於我妻弟?”
方清逸雖也喝了不少,腦子卻是清醒的,聞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暗道:來了!
面兒上方清逸卻是不顯絲毫,一口乾掉杯中酒,又不緊不慢地吃了口菜,給景蘊和自己斟了酒,才嘆了口氣道:“舍妹能得世子與世子夫人厚愛,在下感激不盡。”
說完斟酌了一番言辭道:“但洛侍郎的公子尚且年輕,依在下看,不妨多等兩年,考取個功名再說婚配之事不遲,如今正該是發奮努力之事,何苦讓這些雜事,影響了學業?”
景蘊一直把玩著酒杯,細細聽著,並不打斷他,直到方清逸說完,景蘊才輕笑道:“清逸許是不知,若是以往,以洛繼宗一個庶子身份,還沒資格讓爺費這份心思。”
方清逸聽景蘊這般說,自然明白下面有話,心中很是不以為意,不管以往還是現在,庶子就是庶子,面兒上卻不由得打起精神來。
景蘊也不理會方清逸是何神色,自顧自地又抿了口酒,才嘆息道:“岳母早逝,膝下無子,爺想著總不能讓岳母將來墳頭荒涼,便建議岳父將洛繼宗記在了岳母名下……”
景蘊剛說到這兒,方清逸便有些急了,搖頭嘆道:“世子糊塗了,這嫡庶有別,便是膝下無子,也不該如此草率。”
景蘊聞言挑眉望向方清逸,笑道:“賢弟不知,這嫡庶之所以有別,大致在兩方面,一則母族依仗,二則從小教養。”
方清逸聽景蘊這樣說,嘆了口氣道:“說什麼母族依仗不依仗的,那都是假的,母族再怎麼也不能不顧自家兒孫,偏疼外甥侄兒的。這關鍵還在教養上,嫡子打從出生就是按照家主培養,不說學識,單見識便不是庶子可比的。”
在方清逸想來,自己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錦鄉侯世子也不該在為難自己,自家書香門第,妹妹更是腹有詩書,豈可隨意嫁個不倫不類的“嫡子”?
景蘊卻是笑道:“正如賢弟所言,這母族依仗不說也罷,再說我岳父寒門出身,岳母家也實在沒什麼可依仗。”
景蘊說到這兒,微微頓了頓,想起沈森嘴角的笑意不由擴大了許多,這大半年沈森所行之事,尤其是“依仗”二字能夠形容的?但既然方清逸並不看重這些,便很沒必要將沈家牽扯進來。
景蘊心中打定主意,便接著笑道:“這洛繼宗不僅打小與你嫂子甚是親厚,更是岳父唯一兒子,從小便按繼承人培養的。他自己也肯上進,小小年紀已經考取秀才功名。如今在太學唸書。”
方清逸還真不知這一點,聞言不由一愣,皺了皺眉望著景蘊問道:“世子所言當真?洛侍郎……”
話未說完,景蘊一邊兒給自己斟酒,一邊兒點頭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岳母去世得早,岳父雖續娶了周家女兒,但十餘年也只生養了二小姐一個,如今繼夫人身體有恙,後宅無人打理,岳父也無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