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手裡的算盤噼裡啪啦的算了起來,邊算嘴裡邊報著數:“細棉八兩一匹,一箱子二十四匹,共計一百九十二兩,算一百九十兩好了,花棉十二兩一匹,一箱子也是二十四匹,共計二百八十八兩,算您二百八十五兩好了。”
說完女掌櫃抬頭笑道:“依著我看那綢子絹子也是該備一些,就和素錦一樣各兩箱好了,提花綢的工藝可比素錦還複雜許多,我給您算七十兩一匹,雖是貴點兒,可一匹料能有三四十尺呢。”
洛妙姝早已麻木,僵著笑問道:“一箱子要幾匹才能裝滿?還有那個絹子一匹多少?又要幾匹裝滿?”
女掌櫃的滿臉堆笑,急忙恭維道:“瞧不出洛小姐還是當家理財的好手,真是誰娶了是誰的福分。”
說完女掌櫃的也不撥算盤珠子了,一口報道:“一箱子提花綢差不多二十六匹就裝得極滿,絹子要看繡沒繡花兒,繡花的貴些,沒繡花兒的一百一十六兩一匹,我都是給您算的最低價。”
洛妙姝在心裡暗暗算了下,雖然早已急出了汗,這會子卻是再次打溼了背心,勉強笑道:“依我看素錦,提花綢和素絹各要一箱,各種顏色的都給我裝上,剩下的一半兒裝細棉,那個做中衣最好,吸汗還透氣,一半兒裝細麻……”
剛說到這兒,女掌櫃的就變了臉色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搖頭道:“哎喲,我的洛小姐,哪兒有您這樣的?您這可是備的嫁妝,凡事講求成雙成對,哪有一箱一箱的?再怎麼也得兩箱。”
說完女掌櫃的故作驚嚇過度的模樣,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有些尷尬地笑道:“再有就是,我們吉祥坊做的都是大戶人家的生意,細棉正如您所言,有的老夫人老太君就喜歡用它做中衣,我們才進了點兒,也不多,那細麻,我可實在找不出來。”
說完怕洛妙姝受的打擊不夠,還補充道:“再有就是那細棉我們店裡也沒那麼多。”
時辰已經不早,若不是淺語親自上店裡請她,這會子早已打烊休息了,洛妙姝便是想去別的地方買,此時也已經來不及,不得已,深吸了口氣,點頭道:“既如此,就,就按掌櫃的說的辦。”
女掌櫃一聽這話高興了,手裡的算盤又是一陣噼裡啪啦,不過幾息的功夫,便笑道:“兩箱子素錦一千二百兩,兩箱子提花綢我給您去掉零頭算三千六,兩箱子素絹……”
說到這兒,女掌櫃的稍作遲疑,望著洛妙姝有些小心翼翼地道:“一箱子要二十八匹才能裝滿,兩箱子可就是五十六匹,最少也得六千四百五十兩。”
洛妙姝深吸了口氣,皺眉想了想,顫抖著笑道:“其實也不必裝那麼滿,這些個衣料都是極重的,依我看甭管什麼料子,一箱子裝上十二匹也是儘夠儘夠的了。”
這話女掌櫃的倒也沒反駁,撥了撥算盤珠子,笑道:“洛小姐說的也是,到時裝箱時,咱們用架子在中間兒架起來也就是了。想那攢珠緙絲,我們就是要用架子隔開的,不然搬運過程中,相互摩擦,沒得損耗了。”
洛妙姝聞言眼睛不由亮了起來,急忙點頭笑道:“對,就是掌櫃的這話兒,所有箱子都按方才說的,一箱子十二匹,你給我再算算攏共多少。”
七一五 慎哥
洛妙姝最終以五千六百兩的價格,從吉祥坊購下了兩箱素錦,兩箱提花綢,兩箱素絹,五箱素色細棉,五箱花色細錦……
若非紅螺淺語二人一直隨在她身邊兒,她是恨不得打發了這吉祥坊的掌櫃,到時就以三十二口大紅木箱抬出門!
轉念又覺得那樣太丟臉面,吉祥坊好歹是洛娉妍的產業,就算如今她還做不得主,可她有的是銀子,等三朝回門時自己好好兒跟她哭哭窮,念在姐妹情分上,她怎麼也得貼補自己一些。
想到這兒,洛妙姝咬牙將銀子給了女掌櫃,再不看只剩下幾百兩銀票與一些散碎銀兩的錢匣子一眼。
洛妙姝以為她將自己的心思掩飾地很好,卻不知這一切都被紅螺和女掌櫃等人看在眼中。
第二天送走了來添妝的眾人,紅螺便藉故回了一趟錦鄉侯府。
當洛娉妍得知洛妙姝竟花五千多兩銀子,買了那麼多衣料時,也被狠狠地嚇了一跳,半晌也沒回過神來。
直至紅螺再次趕往洛府,景蘊回來後見洛娉妍竟沒有睡覺,而是抱著個針線簍子坐在橫廡中發呆,不由好奇地問起緣由,洛娉妍才失笑道:“洛妙姝手裡差不多也就六七千兩的壓箱銀,這還是週二老夫人給的聘禮銀子呢。”
景蘊不知洛娉妍這沒頭沒腦的一句究竟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