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寧長公主心念一轉便明白過來,暗道傅氏也算是個知禮的,又想著好些日子沒見著洛娉妍,便含笑點頭道:“快請她們……”
說到這兒,惠寧長公主想了想,朝景芝嗔道:“既是你惹出來的事兒,又說了我要請人家賞花,那你親自過去將她們帶去後面花園中,這兩日晚櫻開得正好,我一會兒就在落櫻閣與她相見好了。”
說著惠寧長公主便在崔嬤嬤的攙扶下,起身去後殿更衣。景芝起身朝惠寧長公主笑了笑,便提著裙裾朝殿外跑了過去。
四八八 親家
洛娉妍等人在儀門處見著景芝,自是一番廝見,又得知惠寧長公主不在正殿偏殿接見,洛娉妍心中更是高興,不由帶著羞澀地對傅氏解釋道:“殿下這是不依國禮,只論私交與舅母相見,一會子舅母隨意些就好,殿下是極為慈善之人。”
景芝聞言更是立時拉著洛娉妍的胳膊,笑著附和道:“就是,外祖母可是很喜歡妍兒的,也不是那喜歡擺臉子的人,您很不必緊張。”
傅氏見此含笑點頭道:“我年輕時便聽了不少關於殿下的軼事,她老人家在我心裡可一直是巾幗不讓鬚眉的英雄,是我的人生榜樣呢。這麼些年從未想到,我一介商婦,居然有一天,還能有機會面見殿下,給她老人家磕頭的。”
景芝聞言睜大了眼,好奇地問道:“真的?”問完又掩口笑道:“我成日裡跟在外祖母身邊兒,倒沒覺得什麼,但我外祖母是最好說話兒的,也喜歡熱鬧。”
幾人說著便往後園走去,一路上亭臺樓榭,曲橋環廊可謂是處處是景。
景芝邊走邊說,傅氏邊聽邊看,快到落櫻閣時遠遠一看一大片淡粉雪白的櫻花映襯著下面細細的碧綠草甸,硃紅碧瓦的一座小閣樓就矗立其間,顯得花兒越發粉嫩,草越發青翠。
傅氏不由笑道:“往常人們都說咱們江南的庭院如何如何的好,今兒才算是長了見識,知曉了什麼叫庭院。想來那宮裡定是比這還美。”
景芝聞言掩口笑道:“親家舅母這話兒可算是說錯了,我外祖母年紀大了,也不大愛應酬,便尋了江南的名師來指點,這園子也是一點點建起來的,原可不是這樣兒。”
說著景芝抬手一指,旁邊兒一彎清泉笑道:“哪兒原是一座太湖石疊嶂山,後來替外祖母歸置園子的師傅見了,說是那石山擋了落櫻閣的視線,才讓人給拆了搬走挖了這條細流,又引了活水過來才有了今兒的模樣。”
傅氏聽得連連點頭道:“這花園子可不就是得高低錯落,靜動相宜才好,可見殿下是費了大心思的。”
景芝聞言嘆了口氣道:“那也是沒法子,外祖父去得早,又只留下我母親一個,後來連我母親也……”
景芝說到這兒,紅了眼眶,洛娉妍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無聲地安慰著她,傅氏看著她倆嘆了口氣道:“也難怪你倆感情這麼好,都是苦命孩子。”說著也擦了擦眼角。
景芝見此不好意思地勉強笑道:“瞧我,竟是引得娉妍跟親家舅母也難過起來了。咱快別說這些,沒得一會子還引得外祖母也跟著傷心。”
說著景芝笑道:“方才親家舅母說宮裡的園子,要我說頭一次進御花園的自然是覺得那兒極美,可見的多了每日每日都一個模樣,也就那樣兒了。”
說完怕洛娉妍她們不信,又解釋道:“宮裡不比的旁的地方,一磚一瓦都有定例,多少年也不曾改動一絲一毫的。”
傅氏與洛娉妍沈寒煙聽得有趣兒,又不好跟景芝打探御花園,便都只聽著不說話兒,可沈寒煙到底年幼,眼睛裡忍不住便流露出好奇的目光。景芝見此便自顧自地與她們細說了一遍御花園裡的景象。
說著說著一行人便進了落櫻閣,惠寧長公主人還沒到,但丫鬟們已經上好茶點果品,景芝便請傅氏等人先行坐下品茶,笑道:“也不知您吃不吃得慣,這是我外祖母最愛的果子茶,若是不慣,回頭我給您換上宮裡的女兒茶,那個味道也是極好。”
洛娉妍抿了一口笑道:“我吃著倒是比那女兒茶好,清清淡淡地,還帶著股果子的清香酸甜味兒。”
話音剛落,也沒聽人行禮聲兒,崔嬤嬤便扶著惠寧長公主走了進來,傅氏急忙帶著沈寒煙就要行禮,惠寧長公主卻是揮手製止道:“今日不過是見見親家,一家人,不必那般多禮。”
說著惠寧長公主便在上首的雞翅木羅漢床上坐了下來,笑道:“我就說這果茶好,偏芝姐兒不愛喝,說是有股子酸味兒在裡邊兒。”
洛娉妍抿嘴笑道:“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