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得周氏頓時白了臉色,冷汗涔涔地瞪圓了眼,拉住哲老夫人的袖子,急聲兒道:“不是說不追究了嗎?”
哲老夫人嘆了口氣,點頭道:“若不是沈氏孃家與洛娉妍父女倆都沒有追究,你以為你還能坐在這兒聽我說教?我還敢請你登門做客?”
哲老夫人又絮絮叨叨教導了周氏一番,有了前邊兒的話,周氏如今倒是收斂了性子,虛心受教了,末了保證道:“堂伯母放心,您的教誨侄女兒定會記得牢牢的,再不敢錯一絲半點。”
說到這兒,周氏頓了頓補充道:“侄女兒將來好了,定然忘不了您的恩情,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
哲老夫人聞言點頭笑了笑,暗道雖然洛娉妍沒來,但能如此暢所欲言的教導周氏一番也是不錯,只要她往後能省心些,別再給自己找麻煩就好!
面兒卻是極為慈和地笑道:“我也不圖你什麼報答,只要你過好你的日子,便是對我最大的報答!”
聽哲夫人這樣說,周氏心中感動不已,紅著眼眶不住地點頭,哲老夫人卻是不放心的補充道:“往後做事兒多上點兒心,動腦子想想,若是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你也可以來問我。”
這下,周氏更是感動涕零,拉著哲老夫人的袖子,哭道:“堂伯母,如今也只有您才這樣真心實意地對我好了。”
四一五 羞惱【加800求祝福】
說完周氏竟是悲從心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沒一會兒便浸溼了一方絹子,更是伏在哲老夫人膝上大哭了起來。可在別人家哭泣是極為晦氣之事,更何況哲老夫人年事已高,對此更是忌諱莫深,不由便皺起了眉頭。
可見周氏哭的可憐,又想到她那個不管事兒的老子跟小家子氣的娘,哲老夫人縱是心中再不喜歡,面兒上卻是不好表露出來,緊皺的眉頭強行舒展開來。
哲老夫人忍著不快,勉強扯出一絲慈愛的笑意,嗔怪道:“你既叫我一聲兒堂伯母,便一生是我侄女兒,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這邊兒該說的都說完了,哲老夫人不想也不願再跟周氏多說什麼,更怕說了周氏反倒誤事兒!
哲老夫人拍了拍周氏的手背,慈愛地笑道:“你難得出來一趟,今兒在堂伯母這兒好好兒鬆快鬆快,讓你嫂子伺候咱們膳食,等用過晚膳再回去也不遲,下晌咱們一塊兒打葉子牌。”
周氏此時正是感動之時,又見哲老夫人難得的對自己和顏悅色這般親切,自然是哲老夫人說什麼便是什麼,聞言便不住地點頭,一邊兒抹淚一邊兒點頭笑道:“慧娘自是全聽堂伯母的安排。”
周氏這邊兒總算是將哲老夫人的話聽進去了,然而,洛妙姝卻沒有那麼容易說動。
剛進入夕照亭,洛妙姝就發現周敏兒竟是不在,當著哲老夫人的面兒,洛妙姝沒敢開口詢問,這會子離了長輩跟前兒,洛妙姝便迫不及待地拉了周落雪,笑問道:“今兒怎沒見敏兒妹妹?沒告知她我要來嗎?”
周落雪聞言面兒上笑容一頓,想了想提點道:“妙姝妹妹最近可有回去看你外祖母?”
洛妙姝不知周落雪此言何意,卻也不願說自從外祖母被外祖父奪了管家大權,她便再也沒有回去過,只故作委屈地道:“大姐姐又不是不知道,父親給我找了個教養姑姑,成日裡拘著我,母親身子又不好,哪裡有時間出府?”
周落雪自是瞭解洛妙姝的情況,不要說當年元宵節的事兒,是當著自己的面兒發生的。便是最近光是母親,就不知在自己耳邊絮叨了多少次。
但周落雪並不點破,只笑道:“那怕是妙姝妹妹還不知道,二叔奶奶潛心禮佛之後,三叔奶奶便大病了一場,如今敏兒倒是越發的懂事兒了,也不亂跑,只安心在家侍疾。”
說到這兒,周落雪特意揮了揮手,讓香墜兒帶著小丫鬟們退遠些,才壓低了聲兒,掩口笑道:“三叔在任上給敏兒定了門親事。如今正守在二叔奶屋裡繡嫁妝呢。”
三堂舅在福建任職,因著家中沒有旁人,三堂舅母才帶著敏兒留在京城照顧三堂叔祖母,這些洛妙姝自是曉得的,可如今怎麼會……
洛妙姝不由當即一愣,瞪圓了雙眼,急切地問道:“這是怎麼說的?三堂舅怎捨得?三堂舅母沒意見嗎?”
周落雪斜了洛妙姝一眼,意味不明地淡淡一笑,仍舊壓著聲兒,掩口道:“怎麼會捨得?可捨不得又能怎樣?庚帖都交換了。再說,三叔也是怕她那個性子,留在京城將來闖了大禍,惹了什麼不能惹的人。連性命怕也保不住!”
周落雪說完便不再多言,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