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些牛扒是從哪裡來的？”我一邊把牛扒切片一邊問。

“是用泥土合出來的。”對於碎羽姐姐的回答，我並不驚訝。因為田野裡的農民伯伯種出來綠嫩美味的蔬菜就是用泥土和糞便合成的。

“但是昨天姐姐你不是說過不懂鍊金術的嗎？”我問。

“昨天？”一向沒有時間觀念的碎羽姐姐沒有反應過來。其實足足睡了三百多年之久的她，知道哪年是哪年就已經很不錯了。“哦，是啊。因為以前創造我的主人很喜歡吃牛扒，所以開發了一個專門合成牛扒的魔法，並把它當作契文‘寫入’我的思維繫統中。”

寫入？電腦麼？

“因為我的語言系統是根據您的語言系統來定義的。我，只是用您最容易理解的話來表達而已。當然不同世界的人對魔法有著不同的理解。”碎羽姐姐。

“不過既然以前的冥王可以創造出合成牛扒的契文，那不就是說明就算不用契文也可以合成牛扒嗎？”我真正關心的並不是牛扒，而是自己能不能學習真正的魔法。

“是的。那需要真正的魔法。使用者必須具備至少3階的鍊金術原理和大量的高分子理論，但現在的您就算花上一百年的時間學習也做不出牛扒的。當然不用契文的話，我也做不出。”碎羽姐姐的這句話真的傷透了我弱小的心靈，沒想過魔法是這麼難學的。

以前的冥王到底是不是人啊！

魔法啊！魔法！距離我……真的那麼遙遠嗎？

“那……沒有任何方法了嗎？我……真的這麼笨？”我差點想哭了。

我來這個拼搏到底是為什麼？不就是要追求黑暗力量嗎？現在只要稍微伸出雙手就可以碰到了，但是碎羽姐姐卻明確地告訴我不能？

原本以為可以在冥界學到強大的魔法，以後就不需要再看人臉色了。沒想過做份隨便一個家庭主婦都會做的牛扒，自己花上一百年都做不出。如果想做一個會跳舞的骨頭，那不是要用盡一輩子都辦不到麼？

“也不是沒有方法的。”碎羽姐姐說。

“是什麼方法？”一聽到還有希望，我馬上收起了快要流出來的淚水並露出熱切期待的眼神。

“重寫您的思維繫統。”而我得來的卻是一個足以讓我吐血的答案。

“那……重寫以後的我還是我嗎？”我非常疑惑和不安地問。

“以前也有很多人類為了得到力量放棄了自己的靈魂，轉生成亡靈巫師。不過，所謂的重寫思維繫統也不過是一種改變而已。只要您願意拋棄您的靈魂，就可以得到所有您最希望得到的東西。”最後一句簡直就是惡魔的經典臺詞！

“是的，但這種改變我還是接受不了。對了，什麼是……靈魂？這個世界上真有靈魂嗎？”我問。

“靈魂也叫思念體，簡單地說，就是你的思維繫統的載體。”碎羽姐姐答得可真簡單啊！

“那……這麼說，人死了以後，靈魂可以活多久？”我又問。

“意志力越強的話，思念體的能量也越大。如果是現在的您。大概可以在兩個小時內不受損吧。兩小時以後，記憶會開始丟失，接著是各種外圍機構瓦解，最後是中心思維運算速度加快。十六個小時後會完全失去‘自我’。而在完全失去‘自我’之前，您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恐懼。還有什麼問題嗎？”碎羽姐姐說得好恐怖。

“那其他人呢？他們能維持多久？”我一邊期待著，一邊非常小心謹慎地問，生怕得到了我不想得到的回答。

“除了訪問者外，我接觸人類的數目並不多。以前來找我的訪問者平均水平大概是您的兩倍吧。”碎羽非常平靜地回答道。

兩倍？差……兩倍？短跑冠軍與倒數第一也差不了兩倍啊！碎羽姐姐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嗎？為什麼她不騙我？為什麼要告訴我這樣的一個殘酷的答案？

難道她不喜歡我？

一定是了！

我突然跪倒在地上，捲曲著微微抖動的身子，雙手緊緊地抱著長裙，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嗚……嗚……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弱者無論走到哪裡都還是弱者。我為什麼要出生呢？我擁有的人生只是沒有希望的人生而已。”我說得越來越激動，緊接下來的是連續的幾聲咳嗽。

我哭，是因為我傷心，我需要人安慰。可是，她們都不瞭解我，只是對我施以奇怪的神情。是因為我的表現在她們眼裡也是奇怪的麼？也許，我對所有人來說，只是一個另類中的另類。

娜娜的表情漸漸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