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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然後鬼使神差,讓他腦海裡閃過龐光。

他不由自主拿起電話來:“龐光,你這狗東西,只說好聽的,不辦人事。今天中午請客,不醉不歸。”

張副院長的電話打過去,龐光正與他的三個狐朋狗友鬼混在一起,商議著中午吃啥呢。

他與他僅有的朋友吃飯,先定吃什麼,然後包袱、剪子、錘,誰贏了誰請客。

贏家獲獎勵,就是給一次請客機會。

龐光信奉贏家理論,贏了請客是榮耀,代表著好運,請客請得心情舒暢,也會帶來好運。

這其中還有個好處,先商定吃什麼,接下來請客的就沒有選擇,按照原定計劃進行,只管付錢就是。

不管花費多少,輪著誰算誰。

這樣也算公平,吃好東西,又沒吃到別人肚子裡去。

事有湊巧,他們剛定下吃甲魚大餐,龐光贏了。

張副院長的電話打過來,說明他領著三個夥計一起去吃飯,讓龐光安排好,發簡訊過去就中。

他們一開完會,就按時過去。

這是個好大的面子,這才是哥們感情。

龐光不敢怠慢,馬上打電話,在太湖甲魚館定個了大房間,殺上一隻最大的甲魚,上最高的標準。

龐光的威名,沒有法官們照應著,愛說什麼說什麼去吧。

訟棍的威名,大叫驢的吼聲能夠咆哮公堂,沒有法官大人的心照不宣,愛誰誰去吧。

龐光深諳此道,他聽說張副院長找他吃飯,這不明擺著他要走鴻運嗎?

他請張副院長吃飯,那些需要通融通融的官司,在一至三年、三至七年、七至十年這些幅度內,那可不一樣的。

其中的機巧與秘密,他當然不知。

張副院長的酒癮上來,是方程念頭觸發的。這傢伙的酒量在槎河也是知名的,號稱兩瓶不倒。

他更不知道張副院長找他吃飯,是想折辱他一次。他代理的黃彪一案,正讓張副院長兩手捧刺蝟,左右難為。

暗地裡,黃氏集團縱橫相連的各方勢力的暗示和招呼。肯定是龐光策動的,這種盤根錯節的勢力不可得罪。

檯面上,是省委專案組和網路輿論強大壓力。不重判不足以服眾,也無法向上級交代。

正邪交織,雙方對抗,最終壓力傳導在這位張副院長身上。

頂格重判吧,那些根深蒂固的地頭蛇,一旦有機會,舉手之間就把自己給滅了。有冤,找誰說去?

從輕判決吧,怕是被上級認真起來,差事就沒了。

張副院長的怒氣就想撒了龐光身上。他帶著專管這事的庭長,就想讓龐光死了輕判的心,別再攪局。

頂格重判,也需要龐光動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把黃氏家族的工作做好。

重判也是從輕掌握的,只要不殺頭就好。然後,還有改判的機會,或者減刑、假釋、保外就醫之類的。

如此一來,張副院長對各方都有個交代了,算是勉強過得了關。壓力之下,總算想出個萬全這策,但不能輕饒了龐光這小子。

當訟棍,也需要付出代價的。不要臉不說,還要不要屁股。

酒局上,張副院長按照計劃,用酒把龐光唬住。給龐光吃了顆定心丸,庭長、副庭長紛紛如法炮製,拋開龐光的同黨,專門對付龐光多喝了兩杯白酒。

酒桌上,龐光一張胖臉笑成菊花,一張大嘴出口成章,大嗓門在酒精的浸潤下,蠻有磁性,老兄老弟地叫著,儼然與法官們成了哥們。

“有事,您說話!”,龐光喝得面紅耳赤的,大嘴巴里噴著酒氣和豪氣。

然而,局面悄無聲息地變化著,眼見著,場面上的高漲氣氛急轉直下。

問題就出在張副院長最後單獨敬的滿杯酒。

儘管龐光已經是強弩之末,心有餘而力不足,迷迷糊糊,他還是堅持著把酒倒進大嘴巴里去。

喝下去,仗著不計後果的瘋狂,然而酒水下肚後,酒精在裡面火燒火燎的,沿著燃燒起來的血液竄動全身,大腦就不聽使喚了。

酒勁一發作,大腦失控,腸胃痙攣,龐光來了個現場直播,酒桌上一片狼籍。

張副院長一行目的達到,裝作氣憤不堪,揚長而去,留下狠話來“此次不算,必須另請,賠禮道歉。”

龐光狂噴肚子裡灌下去的酒精和飯菜後,心智清醒了些,但是燃燒起來的情緒卻是越竄越高,被張副院長壓制下一直窩著一股火要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