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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倒黴園子聽了我話倒也不含糊,滑下長椅,撩了衣襬又是“噗通”一跪,一臉誠懇地瞧著穆臨簡,拱著小拳頭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我見了他這副德行,不由在心底感慨。我朋友裡,最要面子要數那南俊王小世子杜修。杜修嘗與我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地,跪君上,跪父輩則已,別什麼,切不可以亂跪。須知每跪一跪,便少了一分骨氣。

我想若今日杜修在此,瞧見倒黴園子這般跪法,不是自個兒嘔血而死,就是撩起袖子上前把這宋小久抽死。

我這麼一思想間,則見倒黴園子三叩首已畢,殷勤地又替穆臨簡沏了杯茶,道:“小叔,日後在人前,你便是我小叔,在人後,你便是我宋小久新師父。”

我納罕道:“那你舊師父是誰?”

園子將手一攤:“說起我這舊師父,這便有點複雜,不過既然小嬸你現成了我師孃,你要聽,我宋小久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待園子說完,我方才明白他為何說這事複雜,又為何他現如今落得這副德行。在我看來,他說這事,並非複雜,只是有點匪夷所思。

且說園子要拜這師父,不為武藝,不為文墨,只為那床第之事。

當年北荒之戰結束後,由於屍體太多,香合鎮便發了場瘟疫。疫病雖不嚴重,但景霞,洛姥姥,閆三兩就把照顧鎮里人活兒給擔了下來。

彼時園子雖小,但因園子從來人小鬼大,所以將園子一人留在屋裡,景霞倒也十分放心。當年園子確實未乾過什麼出格事,無非是在家與一隻叫可可母貓以及它生小貓崽玩耍,很是天真爛漫。

後來到了春天,可可在門口叫喚兩聲,一窩又一窩地公貓便成群結隊地出現在門口。可可揀選一揀選,便會領一隻公貓回窩做那傳宗接代之事。豈料小園子卻忒不知趣,如此這般,他也不避嫌。可可傳宗接代,他便蹲在一旁,瞪大眼睛滴溜溜地看。

看了幾回,園子並未覺出樂趣,但看著可可樂此不彼模樣,他又十分困惑。

是以,一夜月黑風高,倒黴園子便揣著這個困惑,去尋了他三兩爹爹。剛巧那夜,閆三兩抱景霞不成,正自個兒在屋裡酗酒。

園子也不猶疑,直直將困惑問出口。這一問,直接戳中了閆三兩多年來憋屈。當時閆三兩已有七分醉,也顧不得眼前人是誰,便拿出了一本春宮小冊子,與之解說起繁衍生息香火之事……

再後來,園子得見可可傳宗接代,自是有所了悟。他境界一拔高,乾脆在可可面前點了三炷香,拜它為師父。

依園子話說,可可絕不是一般貓,簡直就是一隻貓神仙。

至從默默無聞地收了園子這個徒弟,可可益發勤懇地往窩裡領公貓,且還搔首弄姿擺出各種姿態,將畢生本事都傳給了園子。

然而,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牆。待景霞發現這事兒,倒黴園子已然成了個小流氓,景霞一怒之下,便將可可與它貓崽,一齊趕去了鎮東一戶小院子,隻日日送東西給它們吃。

卻說這可可,倒也能隨遇而安,搬去鎮東後,日日領著它貓隊在鎮上四處遊蕩,打打野味,日子過得很有激情。

現如今,倒黴園子以為,一隻貓能教他畢竟有限,是以,他決定拜穆臨簡這個貨真價實男人為師,以此滿足自己迫切求知心境。

我聽完這事,倒也未覺得離奇。畢竟倒黴園子只在口頭上耍流氓,跟莫子謙那等真流氓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只一個境界。

倒是可可這隻貓,聽說是當年柳遇拾回來夜貓。也不曉得柳遇是怎麼養貓,都說家畜隨主人,嗯,想那柳遇本人定然是個相當猥褻之人。

很後來很後來,我又問過穆臨簡為何要剝奪倒黴園子唯一珍寶——那本標著“子策”春宮圖。

穆臨簡正兒八經道:“那本春宮我早八百年就翻過,著實無甚新意。但小輩跟我示好,我也沒有推脫理兒,而且他還有點眼色,八十一頁那副春宮圖,是在林子邊草地上,與早年咱倆在香合山上青澀第一次挺像。我覺得這宋小久是個可造之材。”

倒黴園子這廂拜完師,便心滿意足地摸去膳房尋東西吃了,走前他才與我們道,景霞他們三人早起後,又去鎮子裡醫館幫忙去了。

我倒頗喜歡穆臨簡這一家子作風。主人家不因著客人到來而擱下手邊事,日子該怎麼過便怎麼過。這樣一來,我這個做客,也能住得自在又自如,且還心安理得。

午膳前,三兩哥回屋取東西,見了我依舊哭了半日,抹了眼淚才道,因夏天來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