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今天下午三點鐘的舞會,記得要打扮哦,這是化妝舞會。
邀請卡上寫的是兩點半,不是三點。當她到達舞會已經兩點五十分,她和瀚希哥再跳了一陣子的舞,剛好三點,因為她隱約有聽見鐘聲,莫非那是暗示?
那是暗示。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才體會到夏瀚希的可怕。他設了種種陷阱讓她往下跳,這些陷阱都瑰麗到令人目眩神迷,不想察覺。但他在迷惑人的同時卻也不忘準備解藥,這通留言,就是最有效的解藥,她已全然清醒。
“你都懂了吧?”
是的,她都懂了,懂得他為什麼把時間定在兩點半。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她父親會回來。也知道她為了見他,甘願冒任何危險,即使被她父親發現她不在家,也在所不惜。
“你都明白了吧?”
是的,她都明白了,明白自己掉入了什麼樣的陷阱。就像她父親說的,他根本不是真心愛她,只是利用她對抗她父親,而她竟傻傻地成了他的棋子。
“茵茵……”
她不知道她哭了,這並不是新鮮事,她本來就愛哭。問題是以前她的淚水多半摻雜了撒嬌,可是這次的淚水是純粹的痛,瀚希哥怎能這樣對她?
“嗚……”她痛到忍受不住,整個人蹲下來痛哭。如果大地願意裂開一條縫將她吞沒,她會很感激,但是它沒有這麼仁慈,仍然密合得好好的,破碎的只有她的心。
她的心好痛……
悔恨的淚水,像是地震過後的海嘯,將她無情吞沒。原來她所謂的“愛情”,在別人眼裡不過是笑話,她的單純無知,成了最佳的利用工具,她的父親也因此而受到傷害。
“茵茵。”黎柏勳蹲下身,將黎茵茵擁入懷裡安慰。如果說夏瀚希策劃這一切只是為了擊敗他,那麼他做到了。他心中的淚水,已經化為實際的涓滴,溼潤他的眼眶。
“不要哭了。”都怪他保護得不夠嚴密,才讓夏瀚希有可乘之機。但是再也不會了!從現在開始,他會加倍看緊他心愛的女兒,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聽爸爸的話,把這一切忘掉,到德國重新開始。”有了這一層距離的屏障,夏瀚希再也碰不到她,反正他也只是玩玩而已。
“德國?”黎茵茵看著黎柏勳,彷佛到這一刻才聽清楚他的話,事實上他已經講過好幾次。
“去德國好好的學琴,學點真本事回來。”黎柏勳點頭。“過去是我不夠小心,才會讓你分了心。這次難得希德先生肯收你為學生,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要再放縱。”
原來,她爸爸把她這次的戀愛,當成是“放縱”,黎茵茵哭笑不得。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其實都把她當成所有物,都以為可以隨他們的喜好拿捏,只是運用的方式不同罷了。
她爸爸是強制執行,夏瀚希則更高明,運用了他天生的好本領:誘惑。也活該她太容易上當,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隻籠中鳥,看不見外面的花花世界,才會被他要得團團轉。
“不要去德國……”但是,她不恨他。因為這件事,她反而找到了新的力量,看見過去看不見的事,她要獨立。
“我不但不去德國,而且我要搬出去住。”過去她一直以為受保護是件美好的事,但現在她有不同想法,也許外面的世界更美。
“你說什麼,搬出去?”黎柏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爸爸。”她的語氣,比任何時候都堅決。“我要離開家,一個人獨立。”
“你瘋了!”黎柏勳的臉都扭曲起來。“只因為這件小小的意外,你就要拒絕大好機會……”
他氣得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總之不可以!”他拿出一貫的威嚴。“我已經答應希德先生要在下個月初辦好所有手續,你一定要去德國!”
“我不要,我就是不去。”她吃了秤砣鐵了心,堅持到庭。
“茵茵——”
“我再也不要聽從你安排的人生,我要選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我要獨立。”
“你獨立個屁!”黎柏勳氣得口不擇言。“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自己動過手?你連上超市買個東西都不會!你不聽從我安排的人生,你還能聽從誰安排的人生,你的瀚希哥嗎?”
他甚至氣到用夏瀚希來刺激她。“別忘了,他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打擊我罷了!”
兩個男人的戰爭,本不該遷怒到她身上。但他們殺紅了眼,她又剛好都是雙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