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痛,而是……
蘇沫不知道自己在玄關坐了多久,等到肩膀麻的時候,才想起來也許該換個地點換個姿勢。可還沒來得及起身,背後貼著的防盜門就被人狠命的砸起來,力道之大頻率之猛震得蘇沫肋骨疼。
蘇沫手忙腳亂的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見了那個他以為已經離開了很久很久的某人的聲音。
“蘇沫,開門!我話還沒說完,趁別人元神出竅的時候把人推出去算什麼能耐!”想明白的陶想,可謂怒從心中起惡從膽邊生。想他不說鐵齒銅牙口若懸河,好歹也思維敏捷邏輯清晰,靠,這輩子還沒這麼窩囊過。
什麼叫話還沒說完?”蘇沫也怒了,“你還想說啥!趕緊漫山遍野找你家小草去!”
“那屬於開篇之前的鋪墊階段,我他媽的還沒說到正題呢!”
“一邊去!鋪墊就欠扁!”
“啊?”
“蘇沫呢?”
“……你沒事兒吧。”
“那個見人就笑眼睛永遠眯眯著氣場柔和得四季如春的傢伙呢,你把他找出來!”
“……”蘇沫困難的嚥了咽口水,靠,不帶丟擲這種接都沒法接的高難度對話的!
心裡剛剛燃起的小火苗,噗的一下,呃……煙兒都沒剩“蘇沫……”
“幹嘛?”
“開下門吧,有些話,我想當面和你說。”
“……就這麼說吧。”
手搭到了門把手上。
“看不著表情,容易產生歧義。”
“沒事兒,你全方位的描述清就行。”
手,擰半圈兒。
“那要是我想抱你呢?”
門,全開。
“站著別動!”蘇沫第一時間大喝出聲,然後昂首挺胸居高臨下,“抱我?想啥美事兒呢,當心我讓你大門走著進來窗戶飛著出去……”
陶想啞然失笑:“蘇沫,這個姿態這個造型還有這個語氣,都和你完全不搭。咱能不穿越了麼?”
人嘛,總是會在特定時間特定場合特定狀態下忽然的抽那麼一下,抽完了,星星還是那個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呼,有什麼你趕緊說吧,說完也早早回家。”蘇沫撇撇嘴,“這都鬧騰一晚上了……”
蘇沫也就是那麼一骨子氣兒,亂七八糟的發洩得差不多,你讓他再齜著渾身刺兒,他也呲不起來。
“我想通了……”陶想書接前文。
蘇沫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你準備時光倒流?”
陶想抿了抿嘴唇:“另一碼事兒,剛才在門口想通的。”
“你一直沒走?”蘇沫有些驚訝。
“怕走了就回不來了。
陶想看著蘇沫,蘇沫卻垂下了眼睛。陶想不以為意,繼續道:“在我印象裡,你很少計較什麼,就是挺寬容的,其實別人心裡怎麼想的你都知道,可你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所以剛才你開門讓我出去的時候我就懵了,我想著蘇沫不至於這樣啊,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之類壓根不是你的風格……”
蘇沫安靜的聽著,沒有看陶想,而是微微偏著頭,看著不知名的方向。
陶想看見蘇沫的肩膀,隨著他的呼吸而微微抖動。
“結果剛才坐樓道里,我忽然想明白了。如果我現在立馬帶你領個結婚證回來,你肯定二話不說,以前的全翻過去,嶄新一天重頭開始。但我現在沒法把保證化作一個小本本拍到你面前……”
蘇沫慢慢的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所以呢……”
“所以,我找到了事件的主要矛盾,”陶想盯著蘇沫的眼睛,就像望進了他的靈魂深處,“你,不相信我……”
蘇沫不得不承認,陶想真的人如其名。
於是,問題終於被思考者們揪了出來。但……蘇沫露出一個飄渺的笑:“解,在哪兒呢。”
“我不知道,我懷疑這本來就無解。”
“你逗我玩兒呢?”蘇沫微微蹙眉。
陶想笑了,目光堅定而執著,“如果求證它的過程就足以耗掉一輩子,那麼有解無解,就不重要了。”
信,還是不信。蘇沫面前,這不是個問題。重點在於他想要去信。不只是對陶想,對人生出現的每一次可能,蘇沫都想要去信。信了,起碼還有機會,不信,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陶想喘息著靠近的時候,蘇沫問:“你真的想好了?”
男人的回答是惡狠狠的咬上了他的唇:“我就是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