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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作卻都像停了半格似,呈現一種怪異的緩慢,或者說優雅。江曼光勉強忍住呵欠,正襟危坐著。

如同中國京劇,發源於江戶時代,原?大?通俗娛樂的歌舞伎,經過了時間的洗禮,已成為日本傳統的代表性文化之一。但她看不懂這種炫麗的日本歌劇。不管任何形態的藝術,但求共鳴,但她覺得人的感官其實是很誠實的,喜歡不進心髓的,就是進不了心髓。

為了不失禮,她極力忍耐,看得很辛苦。坐在她身旁的東堂晴海,從進場以後就沒有搭理她,始終將目光朝向舞臺,非常地專心。不知他是看得太入神,還是為了避免和她應付。但這樣也好,她少了一些精神負擔,她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

從能劇、文樂劇到歌伎,甚至舞樂,在幾次形同約會的來往,東堂晴海帶她看遍了這些日本傳統與古典的藝術。她懷疑,若不是位在“兩國”的日本國家相撲場國技館的比賽會剛巧結束了,她鐵定逃不掉那一場場日本國技。

好不容易熬到中場休息時,江曼光暗暗鬆了一口氣。要完整地看完一出三幕的表演,大概要花四個小時的時間,她不認為她有那樣足夠的耐性。

她開始覺得整件事情的荒謬了,包括她負氣的答應這件事,東堂晴海荒謬的接受,甚至這個約會本身。

事先預約的便當和飲料送來了,東堂晴海這才總算轉頭過來,對她說:“吃吧。”

江曼光沒動,略蹙著眉問道:“你為什麼要接受這麼荒謬的事?”她覺得她應該要反對的。相對於東堂晴海的面無表情,她的情緒顯得太波動。

東堂晴海無表情地瞥她一眼。“我只是遵照我祖父的決定,反正對我來說都一樣,不管對像是誰都沒什麼差別。”

“你應該反對的,這太荒謬了。”江曼光喃喃的。荒謬的不是“相親”本身,而是──她也說不清楚是什麼,總之,她就是覺得荒謬透了。

“那你呢?你為什麼會答應?”難得的,東堂晴海竟主動反問,主動開口說那麼多話。

“我?”江曼光呆了一下,硬著頭皮說:“我沒有理由不答應。可是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東堂晴海冷峻地、傲慢地、深沉地又瞥了她一眼。“你別會錯意了,其實對像是誰根本不重要,也沒差別。反正如果不是你,也還會有另一個條件相符的物件,結果都是一樣。”

他這樣的說法,簡直就跟楊耀當初對家情與婚姻無所謂的想法態度差不多。反正只是人生的一個程式,只要符合程式的原則和條件,不管對像是誰還不是都一樣。

“不一樣的。你自己的意願和相法呢?”江曼光忍不住質疑。

“我相信我祖父的選擇。”

“但那並不是你的選擇吧?我以為──”她停頓一下,沒說下去。

“你以為?”弄東堂晴海冷峻的目光突然閃動一下。“你原以為對像是光一吧?”

他忽然提起東堂光一,江曼光沒預料到,一時默不作聲。

對她的沉默,東堂晴海仍一臉無表情,說:“你跟光一交往到什麼程度?”他記得那張滑稽的照片,照片中的東堂光一和江曼光有著奇特的表情。

“你以為呢?”江曼光反問,並不相回答。她覺得沒義務。

東堂晴海也不追問。純愛以後,無可避免就是性了,他並不想了解太深入。

“我不懂,你明明很輕視我的,為什麼還要聽從這種荒謬的命令?難道不管你祖父決定什麼,你都毫無異議的接受嗎?”江曼光越想越忍不住。“這本來不關我的事,我自己負氣輕率答應這件事更不對,但我實在無法理解你的做法,比起東堂,你簡直完全沒有你的自我,像一具被操縱的傀儡。我這樣說或許有些過分,但你實在不該接受這麼荒謬的事。如果是東堂,他一定會反──”

“夠了,你已經說了很多了。多謝你的好意,但請你閉嘴。”東堂晴海用一種冷淡的口氣打斷她的話。

江曼光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有些難堪。她不懂,他怎麼還能如此無動於衷,用這麼雅靜的態度說出這麼粗魯的語言。

她提高聲調,帶一些倔強,說:“很抱歉,我無法閉嘴。

我不像你,能夠對所有的事情無動於衷,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我有情緒有反應!“

升高的聲調,加上她說的是英語,引起了周遭一些側目。

一直面無表情的東堂晴海微微變了臉色,目視前方說:“你想讓我丟臉嗎?”根本不看她。她讓他動了情緒,深沉的眼神不只顯得冷峻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