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楊耀點個頭,語氣平靜說:“昨天上午,我們先到了上野公園,然後在銀座一家義大利餐廳用了午餐;而後,我們轉到臨海副都心,欣賞海邊公園的景緻,晚餐就近在日航飯店內用餐,飯後,一邊聊天一邊喝著咖啡,欣賞東京灣的夜景。”
他是故意的嗎?故意說得這麼詳細,故意要氣她!江曼光輕輕咬唇,輕蹙著眉,輕瞪著他,覺得心田有股酸酸澀澀的東西翻湧出來。
“然後呢?今天呢?”她倔強地追問。
“今天蕙心打算去參觀神宮和美術館,我跟她約好在原宿車站碰面。”楊耀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心還是故意,一反常態,竟一五一十的都說明白。“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等等──”江曼光追上去,大聲叫著:“我也要去──”
楊耀似乎有些?難,江曼光不肯退讓,硬是要跟。
“何必呢,曼光。”他表情柔了下來,“你還是先回去吧,找個時間,我們再談談。”
“不。”江曼光很堅持。“我非去不可,除非你趕我走。
你要趕我走嗎?“黑白分明的眼神,坦率地看著楊耀。
楊耀心中微動,這不是他認識的江曼光,但奇怪的,卻又像是那麼熟悉。
他不再堅持,一路上兩個人默默不語,各有各的心事。
陳惠心準時的到達,看見江曼光,她有些意外,下意識望了楊耀。
“你好,我叫江曼光,很抱歉,不請自來。”江曼光主動開口,終於跟他面對面了,陳惠心比她想像的還要有韻味,而且還有一股知性美,真要比較,她完全沒信心。
“哪裡,歡迎。”陳惠心大方又自若,立即堆起笑。
楊耀走到她身側,說:“對不起,應該先跟你說一聲的。”
“沒關係,我很歡迎江小姐的加入。”陳蕙心笑得很甜,一副不以為意。
從原宿車站走沒多久,就到了明治神宮,陳蕙心顯得興致盎然,看得很仔細,不時和楊耀低聲交變幾句。江曼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被?在他們後頭,也插不進他拉的話題,一開始就是個多餘。
楊耀顯然事前瞭解過,細心?陳蕙心導遊,解釋神祖的“鳥居”,就像那時在紐約他對洪嘉嘉的態度一般,親切中帶著和善,和善裡有著溫柔。
江曼光忍不住走過去,很沒風度地插在他們中間,裝作一副不懂,說:“那邊有在賣一種木板,聽說可以許願,我們去看看好嗎?”
陳蕙心微微變了臉色,很輕微,幾乎看不出來。楊耀閃過一抹神色,像是無奈何,轉頭詢問陳蕙心的意思。
“那就去吧。”陳蕙心笑笑的。
江曼光便拉著楊耀跑過去,將陳蕙心甩在後頭。大樹下,掛滿了無數祈願的木板,陳蕙心似乎有些心動,江曼光看在眼裡,草草看了一會,便拉開楊耀說:“我看參觀得差不多了吧,我覺得肚子餓了。”
其實才剛過十一點而已。
楊耀說:“才十一點而已,時間還早,你如果有興趣,就多待一會。”
“不了,我也覺得有些餓了。”陳蕙心覺得有些窩心,聽得出來楊耀站在她的立場說話。
“是嗎……?”楊耀想了想,說:“這附近有些不錯的餐廳,你喜歡哪……。”
“我要吃拉麵!”她的話還沒說完,江曼光便大聲插嘴,楊耀處處護著陳蕙心,益發讓她覺得不是滋味。
“曼光,”但對她,楊耀也是很有耐心。“還是先聽聽蕙心的意見。”他轉向陳蕙心。“蕙心,你想吃些什麼?”他是有意的。江曼光近乎無理取鬧,他必須顧及陳蕙心的感受。
“我都可以。”陳蕙心得體的微笑。她不懷疑江曼光跟楊耀之間和微妙、甚至可能親近的關係,但江曼光的任性,讓她看起來只像個不成熟的小孩,更加洩露她的不安感罷了。
“法國料理好嗎?還是嚐嚐日本式料理?”楊耀完全以陳蕙心為主地徵詢她的意見。
“我說我要吃拉麵。”江曼光委屈極了,她很清楚楊耀忽略她的原因,他必須顧及陳蕙心,不能只考慮她。但理智上能明白,情緒偏偏不受控制。
“我看就吃拉麵好了。”陳蕙心表現得毫不介意。
表面上江曼光好像勝了一籌,但到了拉麵店,陳蕙心不懂日文,楊耀很仔細地一一為她解釋,甚至連不同口味的差別都解釋得很清楚。偶爾陳蕙心問些什麼,他低聲回答,兩個人不管外型或氣質上都想當協調,相對之間瀰漫著一種電影畫面似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