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鮮活;經過城市,就會看到小小的道路,車來車往,路邊有造型別致的路燈,路燈上方有縱橫牽拉的電線;停站,許許多多陌生的、有自己故事的人拎著箱子上車,拎著箱子下車,站臺上一錯肩從此再也不見。天上開始打雷,我覺得有點奇怪,前幾個重複的日子都是晴天,今天為什麼開始下雨……
“砰”地一聲,突然有人拉開了我們這節車廂的移門衝了進來,滿頭滿臉地血。我看到他嚇了一大跳,他卻鬆了口氣,“還好你沒事……”
我站起來:“老大,你這是怎麼了?!”
我家大公子抱過小於,牽著我往外走,“這裡不能再呆了,這個結界很脆弱,在徹底破裂之前我要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wtf!
“什麼意思?這個結界關著我是因為外面不安全?”
他慘笑了一聲:“你不會想看到外面的。”
我真是受不了。“他為什麼又要玩那麼拙劣的遊戲!既然外面很危險那就告訴我啊,哪怕擔心我要騙我……至少不要每天重複前一天,這樣也太容易戳穿了!”
話音剛落,老大牽著我的手突然一用力,回過頭來嚴厲地看著我,唇角繃得很緊。就在我以為他要說出什麼刻薄話的時候,他低下頭,低聲道,“你沒有感覺到麼?他虛弱得甚至沒有辦法透過他自己設下的結界。昨天我發覺有其他神族透過的痕跡,幸好你沒事。”
我被他的話弄得心煩意亂的:“那個只是靳穆,沒事。你爸爸他怎麼了?”
“靳穆?”老大停下腳步,“他來做什麼?”
我漲紅了臉:“我請他幫忙離開這裡,他同情我的遭遇卻幫不了我,最後還問我要了一滴心血賦予他的雕塑靈魂。”
老大啪地一聲,把老三摔在了地上,整個人開始發抖。
“靳穆過去幾天都與我們並肩作戰。他知道父親把你封印在這裡是為了保護你!他不會說出同情這種話!”
我也一愣,“你說他是假的?一個假的靳穆來到這裡取走我的心血?”
老大雙目呆滯地搖搖頭:“也許從來沒有真過……天吶!他在調虎離山!現在父親跟他單獨在一起!”
說完他就跑了幾步變成一隻鳥急速地朝東方飛去。老三老四也一骨碌爬起來,變成一雙小鳥,想要起飛。這個時候天整個都陰了,頭頂雷鳴不止,聽起來十分可怕,像極了老柳任性要毀滅整個城市那天。老三飛到半空中,雨點就落了下來,那雨點如此沉重以至於一下子就將他打偏了。我跑過去把掉下來的老三接到手心裡。他又回到了小孩子的樣子,瞪圓了眼睛捂著手臂,“好疼啊!好重的雨。”
我看著站臺外的傾盆大雨,整個人都驚呆了。
那雨是紅色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
在這一場血雨中,偏遠的高鐵站臺,遠處翠成一片的農田,通往城市的道路上忙碌的小車,來來往往拖著箱子的旅人,都被洗刷殆盡。他們的身體支離破碎,漸漸淡出,露出背後鋼青鐵冷的城市廢墟,殘缺**的人類屍體,寂靜的校園大門與躁動的群鴉。我不在車站,我就在寢室樓下。天是紅的,地是紅的,到處都是血與火,遠處有異獸的嘶鳴,但再沒有人哭喊。
末日。
我見到了末日。
我在鏡子裡自怨自艾的時候,柳無空用一面鏡子擋住了我的眼睛。我在那裡照舊上學,放學,考試,愁著愁那,而鏡子的那一面,早已世界末日。
血雨很快沒過了腳踝。我們全身上下都像是被血淋過一樣。血雨是溫熱的。我顫抖著問老大,“這是人的血麼?”
他搖頭,整張臉都開始抽搐,然後流下了眼淚。他只是一直搖頭。
“這是神的血。”
有人在背後說。
我回頭,看到靳穆。
靳穆提著一柄長槍。那柄長槍看起來就像是骨骼,骨骼的尖端洇著血,血滲到骨子裡去,洗不掉。“傳說染上基督心血的長槍能撕裂一切,包括基督,因此被叫做’命運之矛’。但沒有人知道,它的另一個名字是‘昆古尼爾’,意思是永恆。它的力量單純且強大,一擊必中。製作它的材料,是‘世界樹的枝條’,主神本身的骨骼。看起來沒有人能得到它,但是,誰會想到,主神同時把他的肋骨與心血,放在一個人的身上。”他笑著,擦著槍尖。“你真該看看,我是怎麼,殺死他的。我還可以告訴你,我把他分成了八塊。看,連主神都沒有辦法戰勝命運和永恆。”
“你根本就不是靳穆,你是章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