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這誇讚,可比誇讚糕點好吃更得西秦皇后的心。
起初,皇上讓太子迎娶東陽郡主,她是很不樂意的,又不是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甚至連面都沒見過。
太子妃地位尊貴,她雖然貴為皇后,卻也不能隨便敲打,世子妃身份要好,能給太子助力,然而東齊這助力,太子都不能用。
皇后也是沒輒,只能順從聖意。
好在東陽郡主嫁過來,乖巧懂事,沒有她想的那般刁鑽難纏,甚至比先太子妃還要安分懂事,皇后頗覺欣慰。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笑道,“太子妃倒是時不時的就做些糕點送來,太子忙於政務,不能常陪著她,太子府又有掌事太監管著,出不了紕漏,日子可不就清閒的很,世子妃的麻將倒是幫我們這些時間多的不知道做什麼好的人帶來了福音,不會那麼無趣了。”
聽到掌事太監四個字,東陽郡主眸底閃過一抹寒芒。
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她根本就插不上手。
別看西秦皇后一口一個疼愛她,滿心都是滿意,實則防備著她呢,根本就不讓她插手太子府內務。
就連她從東齊帶來的陪嫁丫鬟小廝,除了四個貼身伺候的,都被安置在了別處。
她就是想做什麼都做不了。
這樣的日子,她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她知道。
她這輩子從穿上嫁衣,和親開始,就已經完了。
渾渾噩噩,過一天算一天吧。
東陽郡主看著沈,心底的淒涼之色,露了一抹在臉色,就連笑容都勉強維持。
說真的,她認識的大家閨秀數不勝數,但要說過的幸福,幾乎就沒有人比的過她。
她被成功挾持來西秦,東陽郡主比誰都詫異。
沈沒事,就坐在一旁,陪著西秦皇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拋卻身份,也涉及不了兩朝機密,算得上是相談甚歡吧。
皇后乏了,沈就起身,道,“我來西秦皇宮這麼久,還沒有去御花園逛去,打算去走走,皇后能否找兩個丫鬟作陪?”
皇后聽了,就看向東陽郡主了,笑道,“太子妃,你陪煊親王世子妃去走走。”
皇后發話,東陽郡主就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呢。”
兩人結伴出了昭陽宮,往西秦御花園走去。
路上,丫鬟離的稍微有些遠。
兩人面朝前,聊著天。
安靜之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火藥味,跟在後頭的紫蘇和幾個丫鬟覺察不出來。
東陽郡主目不斜視,道,“方才在昭陽宮,我見世子妃幾次欲言又止,是有話與我說?”
沈把玩著手中繡帕,注意腳下,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東陽郡主為何給皇后下毒。”
東陽郡主腳步一滯,扭頭看向沈,眸底閃著火花,道,“我下毒的?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沈勾唇一笑,道,“東陽郡主既然向西秦太子舉薦我,就該知道我醫術有多好,我能不知道西秦皇后中的毒是東齊獨有的?這麼多天,我一直不戳破,就是想知道東陽郡主哪一天心虛偷偷幫西秦皇后把毒給解了,今兒見郡主氣定神閒,我就知道我等不了了。”
沈和東陽郡主面對面,臉上掛著春花般的笑容,外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聊高興的事。
丫鬟們不敢上前打擾。
東陽郡主陰著臉,雲袖下的手攢緊了,氣道,“沒有的事,你少汙衊我!”
汙衊嗎?
她可沒有汙衊,只是無奈之下,詐嚇她而已。
她方才的心虛,她可都看在眼裡呢。
就算不是她親自下的毒,至少也是知情人了。
西秦皇后中的毒太複雜了,僅靠嘗試,她還真沒有把握。
但要是拿到毒藥,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出解藥來。
只能從東陽郡主身上著手了。
“汙衊東陽郡主與我並沒有什麼好處吧,我若不是被挾持來西秦,西秦皇后是死是活,與我何干?”沈看著天邊大朵的浮雲,輕嘆道。
東陽郡主相信沈說的是真心話,她道,“那你也別胡亂往我身上猜!”
沈收回遠放的眸光,瞥了東陽郡主一眼,笑容清淡如一朵盛開的山茶花,清麗幽雅。
那是一種萬事成竹於胸的笑,笑的東陽郡主背嵴發涼,暗暗猜測,沈到底是真知道,還只是猜測。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