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脫落,極不規則,像是由一塊大綢子上用重手法扯落的。
那麼,在這一小塊極其普通的絲綢裡,又隱藏著一個什麼巨大的秘密呢?
“摩雲神手”心思轉動間,突地掠起如鷹,身形輕折,疾伸鐵掌,刷地向那少年當胸擊去。
哪知這少年展自卻仍然動也不動,目光凝視,好像是什麼也沒看到。
向沖天大喝一聲,腕肘微抖,突地變掌為抓,五指如n鉤,刁住這少年展白的手腕,左掌一揚,將掌心那方絲綢送到他的眼前,厲聲喝道:/這是什麼?”
少年展白緩緩抬起眼睛來,呆滯地望著他,卻搖了搖頭。
“摩雲神手”勾住這少年展自左腕的右手,突地一緊,一雙鷹目,其利如電,瞬也不瞬地望在這少年面上,又厲聲喝道:‘朋友,你究竟是什麼人?這塊破布究竟是什麼東西?”
一種深入骨髓的痛苦,使得這少年展白的一條左臂幾乎完全失去知覺,但是他仍然強忍著,嘴中絕不因任何痛苦而呻吟出來,只是深深地又搖了搖頭,這方絲綢雖然是他自己取出的,但他和別人一樣,也在驚異於這件突生的變故,驚異於這方絲綢的魔力,因為他亦是一無所知的。
“摩雲神手”雙眉一聳,右掌微擰,少年展白禁不住輕輕一哼,他知道只要人家再一用力,自已的手腕便得被生生擰斷。
但是他生具傲骨,求情乞免的話,他萬萬說不出來,別的話,他卻因為這方絲綢,確是自己取出交給那“追風無影”的,而“追風無影”又確是為此而橫劍自刎。
他心中暗歎一聲,付道:其實我又何嘗知道此事竟會如此發展?我若知道“追風無影’會因此而死,那麼我也萬萬不會取出這方絲綢來——”
抬目一望,卻見那始終俯首凝思著的“安樂公子”雲錚緩步走了過來,徐然伸出手臂搭在向沖天的左掌上,將向沖天的鐵掌,從自己的腕間移開。
向沖天面色微變,沉聲道:“公子,你這是幹什麼?”
雲錚微嘆一聲,卻不回答他的話,轉過頭去,向那少年展白緩緩道:兄臺亦是姓展,不知是否就是那霹雷劍展老前輩的後人?”
展白身軀—挺,道:“小可庸碌無才,為恐辱及先人,是以不敢提及。此刻公子既然猜中,唉!”他左腕之間,雖仍痛徹心脾,卻絕不用右手去撫摸一下。
“安樂公子”微微一笑,道:“這就是了,兄臺如不是展大俠的後人,方才也就絕不會對那——華師傅屈膝的。”
他語聲微頓,少中展白立刻長嘆一聲,道:“先父慘死之後,小可不才,雖不能尋出元兇,但親仇如山,並未一日或忘。”他望了華清泉倒臥著的屍身一眼,又自嘆道:“華老前輩義薄雲天,對先父的恩情,又豈是小可叩首能報萬一的?卻又怎知——唉!”
他長嘆一聲,結束了自已的話,胸中卻覺得情感激動難安,因為他感到自已有生以來,命運坎坷,很少有人對自已加以青眼,而今這安樂公子云錚,不但對自己屢屢維護,最難得的是,自己竟從這僅見一面的初交身上,獲得一份世間最為難求的瞭解。
“摩雲伸手”向沖天左掌一攤,,沉聲道:“如此說來,此物又是什麼?”展白目光—垂,嘆道:這個麼——小可卻也不知道因何會使華老前輩如此——”他心中突地一動,倏然頓住了話。
卻見那“安樂公子”已含笑道:“兄臺誠情君子,既然如此,小弟萬無信不過兄臺之理,而且此事太過離奇,亦非我等能加以妄測,只是——”他語聲一頓,倏然轉身,俯身撿起那柄碧光瑩瑩的長劍,用左手兩指接任劍尖,順手交與展白,又自介面說道:“此劍神兵利器,大異常劍,武林中人知道此劍來歷的必定不少,兄臺挾劍而行,如願隱藏行蹤,恐非易事哩。”
此刻日已盡沒,晚風入林,溽暑全消。
展白心中思潮翻湧,緩緩伸出手,去接這柄碧劍,一面訥訥道:小可孤零飄泊,今日得識兄臺,復蒙兄臺折節傾蓋,唉!只是小可碌碌無才,卻不知怎樣報兄臺此番知己之恩。”
哪知他手指方自觸及劍柄,林木深處,突地傳來一聲長笑,一條人影,貼地飛來,其疾如矢,展白只覺肘間一麻,一個清朗的口音說道:“那麼,此劍還是放在區區這裡,來得妥當些。”
語聲之始,響自他身畔,然而語聲落處,卻是十丈開外,只見一條身量彷彿頗高的人影,帶著一溜碧光,電也似地掠了過去,眨眼之間,便自消失於林木掩映之中。
這條人影來如迅雷,去如閃電,輕功之妙,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