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道:“小子!你才來呀!”
說著,單掌如老僧問訊,緩緩向展白胸前印來一掌。
展白只覺他掌勢沉緩,卻隱然有一股陰寒之氣,迎胸壓來,知是陰毒掌功,但毫宋放在心上,揚袖一拂,道:“何必多札?”
別看展白這輕輕一拂,競把決心報仇,暗施毒掌的孟如萍,震退一丈開外,若不是身後有牆壁擋著,說不定還要退出好遠。
“砰”一聲,孟如萍脊粱搞在牆壁上,五臟翻滾,面色慘白,咬緊嘴唇,狠狠瞪著展白一言不發……
想不到數月不見,展白功力有如此大進,孟如萍苦心練來欲找展白報仇的毒掌,竟是不堪一擊。
孟如萍又驚又怒,無奈這一碰面便受傷不輕,雖然內心悲憤,卻毫無辦法,眼看著展白數聲冷笑,被接待賓客的金府門下引進大堂。
其實展白心懷血海深仇,內心悲憤更不知要超過孟如萍多少倍。今夜,上元佳節,他單人匹馬來赴四公子的賞燈大會,是抱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來為他冤死十數年的父親報仇雪恨來的。
因此,他一到金府門前,便連施“凌空虛渡”、“罡氣布體”、“流雲鐵袖”等神功,不是為炫技傲世,而是為了要一寒敵膽。
孟如萍不過是首當其衝罷了。
好在這些門下食客已看出少年展白藝業不見,事前又受過“祥麟公子”的交代,所以不管盂如萍受挫,依然恭而敬之地把展白讓進大廳。
這所大廳,展白曾來過一次,不過那是白天,而且心情也沒有這一次激動。
這次探知金府老主人“青蚨伸”金九,就是他殺父的主兇,滿腔熱血沸騰,抱必死之決心重臨金府,已無心情欣賞這以“江南第一家”自豪的金府豪華排場,連線在庭院中琳琅滿目的奇巧華燈,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只雙眼平視,筆直地跨進宴客的大廳。
大廳內彩燈續紛,瑛洛垂珠,尤其繡金盤龍的壁校上,高燒著數十隻粗逾兒臂的香油大燭,把一座寬敞的大廳照耀得如同白晝。
當真是高朋滿座,一座寬敞大廳之中,不怕有數百人之多。
馬蹄形的長桌,選題排開,桌面上正宴未上,卻堆集著滿桌的時鮮水果、美點精糕,迎面坐著名重武林的四大公子,兩旁坐的俱都是四大豪門的頂尖高手,以及三山五嶽、四海八荒的奇人異士。
意外地,這內蘊無限殺機的武林四公子之會,表面上競充攢著喜洋洋的氣氛,眾人隨意吃喝著桌上的鮮果美點,嘴中卻是笑語喧譁,人多語雜,幾至聚聲成雷,整座大廳中顯得亂烘烘的一團。
又加上新來的賓客,以及端茶送水的男女傭人,進出川流不息,以致領導展白入內的食客,高聲為展白報名引進,都沒有人聽見。
展白因是存心找事來的,豈甘受此冷落?抽出背上“無情碧劍”,屈指一彈“汪”然一聲龍吟,氣貫丹田,嘴中高吟道:“彈劍作歌奏苦聲,曳裙王門不稱情!武學末進,展白造訪!”
展自這一彈劍作歌,聲震全廳,數百位高手笑語聲立止,一座喧譁叫囂的大廳,剎時變得鴉雀無聲,數百道眼光,一齊鼓射在展白身上。
首先祥麟公予離座起身,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彈劍作歌奏苦聲,曳裙王門不稱情’,但在祥麟家中卻不會有‘淮陰市井笑韓信,漢朝公聊忌賈生’的量小之人,來!祥麟先為展兄引見幾位前輩。”
祥麟公子說著走下座來,拉著展白的手,先向首座一個雙目精光如炬的老人道:“這便是家父……”
只這五字出口,展白立感熱血上衝,頭腦“轟”的一聲,以下祥麟公子說的話便聽不到了。
因為展白聽“神驢鐵膽”告訴他,“青蚨神”金九乃是殺父仇人的主兇,首先出主意殺害父親的是他,在“江南六俠”圍殺父親時,首先用暗器使父親受傷的也是他。
因此,展白聽祥麟公子說出,知道當中首座老人便是“青蚨神”金九,不由雙目怒睜,同時心中禁不住熱血沸騰。
只見這老人五旬開外,雙目精光如炬,充分顯出機智無比的神態,同時從其如炬的目光看來,知其內功必亦不弱,身穿團底閃光綢袍,面如滿月,額下五紹花白鬍子,機智精明之中,又顯出一派威嚴之象。
展白為了不在人前失態,咬牙強忍住滿腹悲憤,抱拳說道:“久仰!久仰!‘青蚨神’金大俠,威名遠播,今得識荊,三生有幸!”
展白說完,那“青蚨神”金九卻傲不為禮,連站都未站起來;只微微點了點頭,嘴中連道了兩個“好”字,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