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必擔心。那十九人裡有主人親自挑選出來的,也有屬下自己提拔的。人品都是一等一地可靠,騙倒還難說,但屬下保證若用逼的,他們是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蒼蒼搖頭:“我相信你們。當務之急是搶在殷據之前跟老部下聯絡上,永青,你可有辦法?”
“屬下正是要說這點。”永青振奮道,“跳出正常程式進行聯絡的例子以前也曾有過,但需具備幾個條件,一是事態緊急,非例外不可,二是需要聯絡總領親自去,三是有主人的准許,屆時要出示真實有效的信物。”
事態緊急,現在絕對是了,連整個組織都要被移花接木,簡直可以說是生死存亡。總領親自出動,這也不難,永青雖然受傷又中毒,但找個人保護著他走一趟想來問題也不大。至於信物……
蒼蒼問連姨:“我應該有什麼信物嗎?”
“有的有的,是永國公府的國公印,那是玉雕琢而成,當時抄家國公印被上繳,但期間被人不小心摔到地上,砸落了一小片玉料。那片玉料就是小姐的信物,後來她留給了你,墨松怕放在你身上會弄丟,就自己收起來了。”
在墨松那裡?
蒼蒼嘆了一口氣,那就是說,還要去見墨松。
月黑星稀,長安侯府裡一片靜寂,二房一個小院子點著幾盞長明燈,院口是盡忠職守的侍衛。
忽然——
“夫人!”
一個婦人帶著幾個僕人走近,指指僕人手上的食籃:“二爺可睡下了?他白日吃得少,我怕他夜裡餓做了夜宵來。”此人正是墨松的妻子方氏。
“這……”侍衛面面相覷,一個道,“二爺吩咐過,不得讓任何人進去。”
“混帳,夫人能和其他人相提並論嗎?還不快讓開!”方氏還沒說話,她身後的僕人就呵斥起來,方氏也沒了好臉色,夜裡看起來十分陰鬱,不顧阻攔,她一甩帕子就自己走進去。
無論如何這都是女主人,侍衛們到底不敢動手,只好放她過去。
“算了,二爺會自己處理的。”
這幾日二爺兩夫妻頻繁發生口角,他們這些下面的人看多了,便從一早的慌張變得麻木,一會兒最多也就是二爺咆哮幾聲。
不過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咆哮聲或說話聲,侍衛們奇怪地往院子裡看去,只見朦朧的燈光之下,他們的女主人又從二爺房裡出來,帕子掩著半邊臉,又像生氣又像難過。
她慢慢地走出來,看也不看別人,對自己的僕人冷冷說一句“我們走”,就這麼離開了。
侍衛們都有些莫名,不過也沒多想。
方氏走出少許,目光悠悠地看著前方梨花林。這個時節梨花都已落盡,又是在晚上,那片林子只剩下黑森森的一團,單是看著就叫人心生牴觸懼意。
方氏覺得那個人就像這片林子,擋在面前不來不去,哪怕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還要在人間、在她面前作祟。
陰魂不散,逃不開,闖不過。
她淡淡揮手:“你們先回去,我要一個人走走。”
僕人恭敬退下。
方氏一個人慢慢走向梨樹林,左右看看確定沒有其他人,說道:“你出來吧。”
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應聲從樹林裡出來,動作敏捷輕盈,顯然是個會武功的。
方氏有些畏懼地看看他,攤開手心,手帕之上躺著一枚片狀事物,散發盈盈的玉質光澤:“這是你們要的東西。”
黑衣人拿過這樣東西舉起來看了看,然後妥善收好:“假的放回去了?”
“嗯。”
“那就好,放心,我家主子不會忘了你的功勞的。”
“功勞不需要。”方氏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冷,恨恨道,“只要你們能把那個小賤人弄死。”
蒼蒼等到很晚的時候才等到房外有動靜,趕緊踩著鞋跟出去:“未名你……”
說到一半,她睜大了眼睛。
只見未名坐在輪椅裡,手上不再是他那個寶貝得幾乎從不離身的木盒子,而是一摞高高的紙質書籍,跟在旁邊的麻葉也一手提著一捆書,桑瓜一邊給他們開門一邊笑:“這也太逗了,你們居然一下子買了這麼多書回來。”
話聲也是戛然而止,看到她開啟門,他“誒”了一聲:“你還沒睡?”
蒼蒼和連姨的房間連一塊,未名三人三間房也相連,兩邊中間隔著一道稀疏而好看的籬笆牆,可以互相看得到。蒼蒼就走到牆前透過縫隙好奇地瞧瞧那些書:“你們買這麼多書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