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隱痛。
海清重重的點點頭,甩開翰達的手,隨著長夫追上樓去。
霍峻放下琵琶,站起身來,今夜並無月色,涼風無限,不知那個人,過的如何?
恩怨,他早該放下了是嗎?可是,為什麼,他的心頭湧上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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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夫跑上樓去,碧珠迎了過來,心疼的看著她守了一天憔悴的臉,拿手帕想要擦乾她的臉,卻看到她胸前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色,嚇得面容失色:“你受傷了?”
“我來處理。”海清站在樓口,走上前來。
碧珠知道他既然是雲大夫之子,定然醫術高超,只得點了點頭,悄然退下了。
海清關上房門,看著轉過身來的長夫,她的胸前微微淋溼,鮮血已經開始暈染開,卻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絲毫沒有上藥的意思。
“你,出去。”長夫輕顫著,指著門。
海清掃了她一眼,道:“把衣服換下來,到床上去。”
“你——你要做什麼?”長夫又怒又羞,捂著自己的胸口,冷聲道。
“長夫,你非要這樣對我嗎?”海清已經開始在藥箱中找好了藥,慢慢向長夫靠去。
他的氣息帶著致命的藥草味,已沒有了之前的冰寒,反而讓她想到了送藥給她的那個夜晚。不!不能去想!長夫臉色一白,衝口而出:“你要我怎樣對你?如果不是你送來琵琶,我父親怎麼會突然發病?如果不是你要辦什麼重要的事,延誤了時間,他現在或許早已沒事了。你根本就是存心的。”
海清又上前一步,伸手去剝她的衣服,當然遭到了反抗,只是胸前的血顏色更濃了。
海清眉間戾氣頓起,他冷聲道:“你非要躲我嗎?”
長夫冷冷的點了點頭。
“我現在只是想為你療傷,如果你想讓我做的更過分,就儘管激怒我!”
長夫氣得一甩手,一個巴掌落在海清的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海清眼裡的風暴更濃,他壓抑住一切怒火,沉沉的說:“你是唯一一個打我的女人,但是我給你這個特例。不過,你別忘了我的話,你的命已經屬於我,倘若它有一點意外,我就兌現我的承諾。不但讓他們死不安寧,還要讓所有你關心的人都死於非命。”
長夫顫抖的看著海清:“你——你不能。”
海清陰惻道:“怎麼不能?我有的是毒藥,你要不要讓你的翰達試試看?”
“不!你——”長夫的手再次抬起,卻無力的放下,淚水再次滑落,看的海清心頭一痛,壓下聲調道:“相同的話,以後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把溼衣服脫了,躺到床上去。”
長夫扭過臉去,屈辱的解開外袍,安安靜靜的躺到床上,蓋上了被子,眼角留下了兩行清澈的淚。
海清拿著藥瓶,走到床邊,坐下後,小心的解開她的上衣,露出銀色錦緞肚兜,害怕她著涼,被子一直幫她拉到胸口以下。
長夫的眼淚簌簌流下,她閉上眼睛,感覺到海清的手指輕輕的替她擦去了淚,心中的委屈更盛。
“我自己能上藥。”長夫哽咽道。
海清的手指一頓,小心的替她擦過傷口,將藥粉敷上,冷聲道:“以後我會親力親為,早點睡吧,我去守靈。”
聽到門關闔的聲音,長夫的心墜入深淵,門外的海清也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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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韓家藥鋪門外,衛青帶著二百將士親自前來送行,霍峻、呼莫、霍明、翰達抬起棺槨放在馬車上,覆蓋著白色的綢布,一身素白的長夫默默的跟在其後,海清也穿著玄色衣衫,神情冷寂。青城帶著質子府數十侍從尾隨其後。
天陰沉沉的,有說不出來的壓抑。車輪滾滾,幾十米長的隊伍,徑直朝長安城外而去。
路人紛紛側目,讓開一條大路,城門開啟,吊橋放下,遠遠的又走了一二十里路。長安城外,芳草萋萋,一望無垠,水霧尚未散去,涼意頗深。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親。
出郭門直視,但見丘與墳。
古墓犁為田,松柏摧為薪。
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
思還故里閭,欲歸道無因。
再行一二十里,霍峻轉向衛青:“大將軍不必再相送,留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