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吉接過信來,臉色變了,冷聲道:“這怎麼可能?”
鄭吉焦灼的喊道:“不要上前!大王子,夫人乃是大漢霍俊將軍的妹妹,豈能是車師的細作?”
鄭吉道:“烏貴已經被接到烏孫——”
鄭將軍臉色大變,疾呼道:“快將他們拿下!”
刀已經刺入細君的右肩,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眼淚慢慢的流下,她只想認真的看清他那張熟悉的臉,可是疼痛幾乎讓她說不出話來,她很想問問他,這一次,是不是還在用那種方法,可是就在第三刀抵住她心口的時候,她看到了他冷漠的站在那裡,一動未動——
雨歸來:三更完畢
第三十六章
當第三刀直抵細君心口的時候,她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想再看到他冷漠的表情,不想讓自己最後一絲幻想都破滅,雖然知道他已經忘記了過去,想要替他開脫此刻的絕情,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不由自主的這般痛?
早已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心理準備,卻不知最慘痛的事實,竟然是他活著,卻忘記了她,甚至眼睜睜的看著她死於別人的刀下。
軍須靡手中的匕首微微一顫,為什麼她這樣坦然受死的模樣會撥動他內心最深處那不忍的琴絃,那兩行清淚似乎如此熟悉,幾乎本能的,他甩出自己的匕首,在那人用力刺下的瞬間,他的身影也來到細君身邊,將差點軟癱在地的她摟在自己懷中。
軍須靡的臉瞬間變得十分鐵青,他幾乎又一次被這個女人蠱惑,她唇角的笑容,彷彿是一種嘲諷,難道她騙他還騙得不夠?這個蛇蠍般的女人!
軍須靡眸光暗暗,掃了一眼細君,點了點頭,又轉向鄭吉等人道:“鄭將軍、司馬將軍,辛苦了!今夜讓御廚備下犒軍宴,我等一醉方休!”
軍須靡見她的星眸半張半閉,手上沾滿了她粘稠的血液,他惱火的喊了一句:“女人,你醒醒!”
叛軍被鄭吉的侍衛統統收服,一個個綁縛起來,這時那些車師的貴族也都嚇得面容失色,畏縮在大殿兩側,不敢正視站在血泊之中的軍須靡。
歸齊也是一臉陰沉,他臉色陰沉的看著軍須靡,沉聲道:“三日後既然是王兄登基大典,這些人還是關押起來的好,至於這個女人,不如交給歸齊來審問,如何?”
想至此,軍須靡一把推開她,冷冷的開口道:“這麼死,太便宜你了!”
抱她在懷,那柔軟的腰肢、香馥的氣息、濃密如瀑的青絲,讓他幾乎再一次迷失。
細君唇角漾起一絲滿足的微笑,聽到他的咆哮聲,彷彿是世上最美妙的音樂,幽幽的開口道:“軍,你還是不忍心,對嗎?”
細君沒有等來意料之中的疼痛,睜開水眸,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他的懷中,眼淚流的更加洶湧,她想要說什麼,卻終於搖搖頭,雙肩失血太多,讓她幾乎無法忍受那疼痛,可是她仍然努力的睜開眼,想要清醒的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面容。
細君跌坐在大殿上,笑容凝結在唇角,她沒有聽錯,剛剛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以為,他終究心裡還是有她的,原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是不是該正視現實?
鄭吉、司馬熹開口道:“多謝大王子!”
而那些戰戰兢兢的車師貴族,也無奈的隨著軍須靡、歸齊等人,向偏殿而去。侍衛們推著那些叛軍,連同細君一齊走出殿去。
深沉的夜,隱隱傳來偏殿上的絲絃管樂之聲,大牢裡,冰冷得滲人。
油燈昏暗如豆,細君被推搡到一間女牢裡,支援不住的她,一頭栽倒在草窠之中,突然一個身影撲了過來,看清細君的臉後,激動地抹起了眼淚——
第三十七章
紫蘇一把抱起細君,當她看到細君肩頭的血跡時,臉色微微一變,那血的顏色已經呈淡黑色,明顯是體內中了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細君睜開眼睛,看見是紫蘇,在大牢之中,居然能再見到她!她聽見紫蘇嗚咽的哭聲,微笑的搖了搖頭,開口道:“紫蘇,我沒事,別哭了!”
紫蘇卻依舊哭個不停,她將蘸著細君血的手伸到她面前,卻說不出話來,急的口中傳出喑啞的混聲。
“美人,王兄將你交給我來處置,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呢?”歸齊微微一笑,一把將細君從地上拉起,看著她雙肩的血跡,遺憾的說:“他可真不懂得憐香惜玉,不過——你現在歸我所有了!”
地牢的大門開啟了,一道極暗的光線投了進來,一個身影越來越近,當他看到半臥在地上的細君時,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