氾濫開去,他捏緊拳頭,看到細君一口飲掉那碗中的藥,頹然的倒在床上!
他居然那麼狠心!竟然逼她在生死之中做選擇!孩子是誰的又能怎樣,他愛的只是她而已!
若不是雲逸寒——
軍須靡的臉漲得通紅,他的心越發疼的厲害,甚至能夠聽見血流的聲音,他好痛!更加悔恨!
君兒,這或許就是我該受的懲罰!
他的手心已經通紅,雙眉蹙緊,渾身忍不住輕顫起來,可是他還是咬緊牙關,不想讓她知道。
那過人的體溫,還有微微的震顫,讓細君迷糊的睜開眼睛,當她看清軍須靡那張痛苦的臉時,突然驚醒過來:“軍——軍,你——你——”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突來的變化,讓她幾乎手足無措,早已沒有了藥物,難道十年的時間這麼快就過去了嗎?
軍須靡隱約聽到細君的聲音,他睜開已經血紅的眼睛,看到那張關切的臉,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咬著牙道:“君兒,對不起——”
細君嚇得面容失色,他說對不起,是不是意味著他又想起什麼!她不要他說對不起,哪怕他忘記所有過去,只要他活著就好!
匆匆的想要去找來藥箱,手竟然哆嗦起來,軍須靡的臉已經漲得發紫,一陣陣魔音似乎在他耳邊想起,他的眉宇間開始透出隱隱的戾氣!
可惡的精絕女人!軍須靡猛地砸向了牆壁,手上流出鮮紅的血來,細君心痛的安撫道:“軍,我為你放些血,你別再自殘了!”
可是她剛一靠近,軍須靡一把抓住她的手,恨不得要將她捏碎一般,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只是堅持著道:“君兒——如果我死了——”
細君的淚已經止不住了,她喊道:“我說過,你別亂說!你死了,我就陪你去死!”
這時呼莫在門外焦灼喊道:“夫人,主人怎麼了?”
細君掰不開軍須靡的手,只得開口道:“呼莫,快進來!”
呼莫衝了進來,就看見軍須靡如同一隻憤怒的狂獅一般,一隻手抓著細君,一隻手狠狠的摁著自己的太陽穴,臉色漲得通紅,目光裡也滲透著血一般的顏色,突然栽倒在床上。
細君嚇得立刻去摸他的脈息,十分混亂,她迅速開啟藥箱,取出銀針,開始針灸,有的地方放血,有的地方阻住血流。
碧珠、翰達和一身男裝的長夫也都闖了進來,看著軍須靡的模樣,長夫臉色一變,跪倒在床前,來不及多喊,就接過了一旁的醫藥箱,握了一把銀針在手上,按照穴道精準的刺了下去。
她的臉上雖然掛著淚,神情卻酷似細君,帶著與生俱來的堅韌和淡淡的憂傷。她從小學醫,已經將那些醫書記得滾瓜爛熟,一路上也曾見過太多的生老病死,可是最大的心病,卻來自自己的父親。
她總是看到孃親和父親在一起時,笑靨如花,可是每當獨處時,就會暗自落淚,漸漸的,她已經明白,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般快!
到底誰竟然下這樣的詛咒,想要奪去她父親的生命!想要拆散他們一家人!
眼看著父親的血如激流般竄出,他的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這樣的放血才會減輕他的痛苦,可是倘若發病發得次數越來越厲害、越來越頻繁,恐怕到時就無血可放了。
夜半了,終於看著父親的脈細平穩下來,細君心疼的看著長夫,柔聲道:“長夫,卻歇息吧,這裡有我。你們也都下去吧。”
長夫冉冉的站起身,向門外走去,她的白色青衫上濺上了鮮紅的血,宛若盛開的梅花,她的臉也顯得蒼白無比。身後的翰達默默的跟在她身後,要將她送回隔壁的客房。
轉過轉角,就看到一個男子,穿著一身墨色的衣衫,在長廊之上抱著一個琵琶,旁若無人的淡淡的揮動了琴絃,冷漠的神情,掃過長夫——
第三章 風雨歸來花滿地(3)
裁幻總總團總;。
細雨悽悽,在長廊外無聲落下,一隻燈籠遠遠的懸掛著,散發著昏紅的燭光,打在那個男子的臉上,陰晴不定。他的手仍在琵琶弦之上,淡漠的神情落在長夫的衣衫上時,稍稍頓住,微微皺了皺眉。
好濃的血腥氣!
不經意掃了一眼長夫的臉,那麼蒼白,眼中卻流溢著隱隱的淚光,“他”的呼吸和心跳雖不太平穩,卻絕沒有受傷!
長夫望著海清手中的琵琶,臉色變得更差,她記得十分清楚,她小的時候,曾經想要和孃親學琵琶,可是孃親卻將所有的琵琶都藏了起來,說,永遠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