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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和諧假象,以安定民心。太后把我一起帶上了,南方的天氣雖已回暖,但我和胤禛的關係卻沒有絲毫軟化的趨勢,連太后都一臉無奈,誰又能要求一個七歲的小女孩什麼呢?

在我離京前,熙琛已經處理好了“砸店事件”,酒樓的名字因為叫“青雲居”,地址又挨著貢院,所以深得學子和漢族官員的歡迎。而我所提出的按身份分樓層更是投了大部分人的胃口,當官兒的不願和商人湊在一起,嫌掉價;商人不願跟學子呆在一起,嫌窮酸;學子不願跟平民鄰桌;嫌粗鄙;老百姓不願跟這三種人中的任何一種在一起,嫌麻煩,與其相互嫌棄,還不如趁早分開。

熙琛回京並沒有把熙琨帶回來,因為我讓熙琨接手了熙琛經營的綢布莊,讓他在江南殘酷的商海中好好磨礪一番。有些時候光紙上談兵是不管用的,只有真正的下到水裡跟那些食人鯊一般的老狐狸一較高下,才能真正深刻的領到會“無奸不商”的含意。到我出京時最後一次聽熙琛給我做彙報,說他在江南乾的不錯,一掃熙琛的溫和做法,接連吃掉了好幾家鋪子。

這時我才發現熙琛更適合掌管酒樓,因為他與人為善,但熙琨明顯更適合做鹽商,因為他夠狠。琴兒說熙琨原本不是這樣的,她也不知自己哥哥怎麼會忽然間變得這麼無情,我心裡卻如明鏡一般,熙琨恐怕在被輪暴時,就徹底拋棄了同情心吧,畢竟除了我和他妹妹,從來沒有人給過他同情心。我給了熙琛一筆銀子,讓他交給在江南的熙琨,要他去做個鹽商,而且把熙璟派到了江南接替熙琨的位子,因為我想看看熙璟更適合做什麼買賣。

傷逝(上)

康熙二十八年二月,南巡大隊行至浙江紹興,這是個很美的地方,一派小橋流水人家的安寧景象。作為我所喜歡的越劇發源地,這裡的吳儂軟語比京片子多了幾分溫柔之氣,難怪越劇中盡是些才子佳人的劇情。在這個沒有地暖、太陽能和羽絨服的時代,江南的冬天真的可以算是天堂了,當然,江南的美女也是天堂一景,康熙這次的收穫就不小,據說是他的寵臣曹寅獻上來的。這一路我都陪在太后身邊,一為安全,免得碰上胤禛那個瘟神,落人把柄。二是因為太后的屋子比其他屋子裡都暖和,我這凍貓子自然要往她那兒鑽。只是太后身邊人太多,人一多就會有麻煩,而我討厭麻煩,所以只挑人少的時候去。康熙去拜了大禹陵,祈求風調雨順,因為在沒有鋼筋水泥的時代,水災無疑是最兇狠的天災。

我在京城時每月寄三封信給外公,希望可以瞭解他的近況,可一出京城我就不能再寄信了,也不知他這個年過的怎麼樣。外公每次回信都不長,而且是報喜不報憂,總說他又遇見什麼老部下了,又看上什麼好小夥子了。這些信雖然沒什麼正詞兒,但至少是他的親筆,我起碼可以從字跡中判斷他的健康狀況。如今我已經兩個月沒有他的訊息了,心裡煩得活像有一百隻老鼠在爬,起了一嘴的燎泡,吃東西都沒味道。

“丫頭,丫頭?”

太后推了我一把,我才回過神來。“太后,怎麼了?”

太后失笑道:“哀家還想問你怎麼了呢,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說著指了指我的右手。

我低頭一看,自己竟拿著割肉的刀子要吃飯,真是心不在焉到家了,要不是太后提醒我,我只怕要把刀子吞下去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不禁苦笑起來。“沒什麼,只是雲兒有兩個月沒收到外公的回信了,心中不免有些掛念,掃了太后您的興了。”

太后笑著搖搖頭,摸了摸我的腦袋。“沒有的事兒,你如此有孝心,正是好孩子。咱們很快就回去了,等會兒你回房寫封信,哀家叫人八百里加急給你外公送去。”

我心中一暖,但仍是笑著搖了搖頭。“雲兒謝過太后天恩了。可是哪有人八百里加急送家書的?知道的說是外公養了個黏人的丫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呢,人家將士戍邊已經夠苦了,雲兒怎能為了一點兒私情去嚇人家?反正兩個月都忍過來了,再忍兩個月也沒什麼。西北總得有人去,雲兒這擔心怕是還有日子,現在就受不了,外公會瞧不起雲兒的。”

太后笑得一臉欣慰。“你外公沒白疼你,這才像咱大清的格格,比那些裝腔作勢怕耗子的漢女強百倍。”

我一聽就笑了,太后還真是忌諱漢女啊,順治帝迷戀有漢族血統的董鄂妃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更何況連現任皇帝的生母都是漢人。雖說康熙對她這個嫡母還不錯,但太子的生母是滿洲鑲黃旗,這就意味著她將是博爾吉濟特氏最後一位皇太后,蒙古人統治後宮的歷史將一去不復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