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送到了……”他輕聲地說。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裡發出了爆笑聲，兩隻繫著粉紅色蝴蝶結的馬桶圈分別砸在了喬治和弗雷德的腦袋上……

Chapter　9

艾琳的大腦防禦術學習從開學後的第一個星期五就算是正式開始了。被人強行進入大腦的感覺非常不好，就好像是硬生生地將腦子劈開來一樣得生疼。而且連著兩個星期五之後她發現，那些被檢視到的記憶都是那些她小心翼翼想要藏起來的。比如她不小心打碎了爸爸的坩堝把殘骸塞進了床底下，再比如她在小日記本上計劃著要拔幾根黑撲撲的羽毛……然後，當她從“攝神取念”的狀態下清醒過來，她爸爸的表情……

艾琳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剛準備敲門的手也放了下來。又是一個星期五啊！她前後看了一下，整條走道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她往上拉了拉袖子——

“小白……怎麼辦，我有點怕。你說的方法到底管不管用啊？”

小蛇在她手臂上直起了身體：“管用，肯定管用，嘶……我可是專門問了人的！嘶……”

“真的嗎？”艾琳眨了眨眼，“那我敲門啦？”

“敲吧、敲吧！嘶！……啊！啊！啊！先把我藏起來啊！嘶……”

艾琳努了努嘴把袖子放下了，小蛇嗖的一下藏到了最裡面蜷縮著用尾巴蓋住了腦袋。它那顆不大的腦袋裡面，它也想把自己的腦袋遮起來……‘湯姆，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嘛，嘶……’

敲門聲很快就在空蕩蕩的走廊裡響了起來，下一秒辦公室的門就自動開啟了。

“把門關上。”

昏暗的房間裡傳出了斯內普低沉的聲音。艾琳只呆了一下，就順從地關上了門。

“爸爸。”

這一次斯內普並沒有糾正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他將手邊某個學院糟糕得一塌糊塗的魔藥學論文推到了一邊，他自己則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拿出魔杖，站到那邊去。”他輕聲地說。

艾琳往沙發旁邊挪了挪，她緊張得要命，魔杖都差點掉到地上去。

斯內普的嘴角抽了抽。“排除雜念，放空大腦，我希望你在過去的一個星期裡有按照我的話去做了。現在我數到三……一——二——三——Legilimens（攝神取念）！”

前一秒鐘艾琳還記著大腦防禦術的要領——放空大腦，腦袋又像要被人硬生生地劈開來那樣的疼，她馬上就想到了前一天晚上某條小白蛇教給她的方法「那就讓他看些你想讓他看得東西唄～」她眼前一亮立刻就行動起來，幾秒鐘後她成功了！她就像看電影一樣地咧著嘴翻看著她的那些愉快的經歷——

纏著媽媽要她講故事……偷看爸爸製作健齒魔藥，然後把香莙葉換成巧克力蛙……“用”安德拉哥哥的掃帚跟媽媽後面飛回外祖母家……跟媽媽一起在河對岸的兒童遊戲園盪鞦韆……陋居的聖誕節……枕頭底下塞滿了的速效逃課糖和金絲雀餅乾……變小了的教父和變小了的哈利哥哥在天上扔記憶球玩……呵！教父在飛天掃帚上的樣子可真帥氣啊……

突然間，她那個帥氣的教父消失了，她也不在灑滿陽光的草地上了。

“我讓你清空大腦，不是讓你放開腦子。”斯內普“平靜”地說，他的雙手已經不自覺地緊握了起來，手上的骨頭正咔咔作響。

艾琳咬了咬唇：“爸爸我做的不對嗎？剛才那樣腦子就不疼了，而且……”她縮了縮脖子明智的把“而且”後面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緊握成拳的手鬆了開來，胸口堆積著的怒氣也一下子散開了，並且變成了一點一點的愧疚，然後越來越多。還有誰能比他更清楚被人強行進入大腦的那該死的感覺呢？！斯內普看了艾琳一眼，他伸出手想要去拍她的腦袋，但又放下了。

三個星期了，他終於下定決心要放棄了，因為艾琳她還太小，也因為那些她腦子裡的東西，讓他產生了無可名狀的無力感——荒謬、憤恨、迷茫，或者……羨慕，甚至還有一點點他絕對不想承認的嫉妒。

房子還是那間房子，卻不再是死氣沉沉的了，它有了孩子和……女主人。那個被二十六年之後的斯內普稱之為莉莉的女人，她絕對不是他心底裡的那個莉莉，然而舉手投足間給他的感覺卻是該死的熟悉！

斯內普覺得他進入了一個怪圈，他現在教授的大腦防禦術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大腦防禦術了，他覺得他就像是一個欺名盜世的竊賊，藉著教授大腦防禦術這個理由堂而皇之地檢視自己女兒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