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讓你進來的啊~依我看,這首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中這句話用在這裡實在妙不可言,想當初少陵野老杜子美寫下這首詩時正是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
我嘴角不由抽搐。
剛開始我還饒有興趣地聽,到後頭陽頂天嘴裡毫不停歇倒背如流地講到“全詩通篇押入聲韻意境深沉真摯感人真乃一代之史詩,千秋之殷鑑矣……”時,我終於覺得自己就像那走火入魔的高手一樣,噴一大口番茄汁。
“陽大叔誒……我答應了答應了真的答應了!所以請您別說了……我丁敏君以我的人格保證,不讓你領會我華夏民族上下五千年古詩詞的真正奧義,我誓不罷休!”
陽頂天喋喋不休的話語戛然而止,然後摸了摸下巴,詭異地笑了。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這個保證,是我丁敏君踏上錯誤之歧路的第二步,第一步……不就是邁進了這間屋子啊!
第 十 回
光陰如梭,逝如流水,白駒過隙,掐指算算,住在這深山老林的小木屋裡也有三四個月。而我從住下來第一起就開始寫的成長日記也積攢下了厚厚實實的一本本子,我打算稱它為《我與美青年陽頂天同居的日子》。
總得來說,這日子還算和諧。
這期間,有如溫水一般寧靜的時刻……
夜,深了。
幽林蔽日的叢林間,一座孤零零的小木房格外惹眼,窗戶裡透出微弱的暖色燈光,以及淡淡的墨香……
小木屋裡,一個穿著天青色窄袖袍男子伏在書案上,墨色長髮垂在鬢邊,說不出的俊朗清逸,而他的手下毛筆如有神來,唰唰唰寫完一張,皺著眉細細端詳片刻,卻毫不猶豫地捏成紙團往地上一扔,重新拿過一張宣紙。
而就在他的身旁,立著一個粗布荊釵的高瘦女子,那女子看他這般,便淡笑著搖了頭,一手斂著衣袖一手磨起墨來,頗有“紅袖添香伴讀書”的溫婉氣質。
但是……往往這和諧的氣氛會被打破。
“我說……”我以手撫額,一臉痛苦地看著陽頂天筆下的詩句。
“丁丁,又怎麼了?平仄、韻律都天衣無縫……”陽頂天擱下筆,很無辜地看著我。
我真的很想掀了桌子然後把桌上的墨汁灌到他嘴裡去,好讓這個陽大教主的肚子裡能有些墨水……畢竟腹黑的黑與墨黑是不能融合的存在!但是理智告訴我,對方是高了我幾個段都不知道的超級高手,此舉太不明智。
我只好無奈地告訴他,“你格式韻律是很完美,但是你看看,你這詩到底要表達什麼啊?!你還真是‘愛在心頭口難開’……難道你在光明頂的時候,沒去請教過楊逍啊範遙啊這些風流才子之流?”
陽頂天原本清俊的臉在燭光的映襯下愈發猙獰,他咬牙切齒地道,“丁敏君!你難道要我在開大會的時候拿著一首詩問他們……”說著他便正襟危坐,拿著剛剛寫好的詩一臉嚴肅地抬起手說道:
“‘各位你們覺得本教主寫得這首情詩如何呀?如果不好請幫本教主多多改正,本教主重重有賞啊哈哈哈……另外,如若改好了能親手送到紫杉龍王處而沒有被亂棍打出者習得乾坤大挪移一套啊’……你是說這樣?!”
說完,原本嚴肅的教主官方臉瞬間又成了寫不出情詩而扭曲成一團的美青年。
我嘴角抽了又抽,最後只好安慰性地拍拍陽頂天的肩膀,一腔怨念不滿化為了對陽大教主無限的同情。
除卻這偶爾有些抽風的夜涼如水溫情時刻,還有烈日驕陽下的揮灑汗水……
火辣辣的太陽下,一個女子盤腿坐在草坪上,閉目吐息,身旁一個溫文儒雅的男子兩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嘴裡念道著,“乾坤大挪移是本教歷代相傳的一門最厲害的武功,其根本道理也並不如何奧妙,只不過先要激發自身潛力。
“乾坤大挪移的主旨,乃在於顛倒一剛一柔、一陰一陽的乾坤二氣……”
雖然這畫面看上去和諧友愛,師生相處融洽,實則,不然……
當陽頂天講了大半個時辰後,烈日下昏昏欲睡的我實在熬不住了,只好小小聲地扯了扯進入狀態的陽頂天的下襬,以純潔地四十度看著他,“陽大叔,請您講重點吧……”
陽頂天瞪了我一眼,然後很滄桑地望著太陽遠目道,“乾坤大挪移的第一層心法,都是運氣導行、移宮使勁的法門,悟性高者七年可成,差一點的十四年才能練成。你若是連我說的這些都無法理解,那麼要學成乾坤大挪移真是遙遙無期……”
可